“巧了,盐官县县丞周全在李大人办案时,确认了这人就是多年前早该腰斩的田犇,这是当时的画像。”
“你们怎么说?有要问的吗?”
于大夫人壮着胆子:“或许是人有相似?”
“这是姓田的管事宅子里随从的供述,说曾亲耳听到这姓田的自称田犇,当然了,你要说人有重名,那确实也有道理。”
“这是已经被灭口的丁二提供的物证,你家商行这位田管事曾
给自己家祖宗立过神台,他自称不肖孙盐仓大屋村田犇。巧了,就是该腰斩的田犇的家族所在。”
“两位夫人还有疑问吗?有吗?没有吗?没有的话我再问一遍,盐官县贪污的税银谁拿走了?”
于二夫人再也坐不住,滚下来跪倒在地,于大夫人也撑着跪倒:“奴一介女流,委实不知。”
赵煦:“既然不知,谁让你们来敲的登闻鼓?”
于大夫人和于二夫人面面相觑,但都没有说话。
赵煦:“李昱白李大人有一句话让朕来替他问你们,你们真的以为,让你们来敲登闻鼓是为你们好么?”
“朝廷设登闻鼓,乃是为了不平则鸣,下情上达,减少冤狱。但若敲登闻鼓者挟污而告,所告不实者,处以刺配刑,戌边充军。”
刺配刑,戍边充军,轻于死刑,重于流放,且本人死后子孙亲属世代接替。
“按照原本的罪则,你们两人的相公肯定得死,但你们还可活,抄家不抄女眷奁产,无非是带着孩子过得清苦一些。朕大婚后亲政必然大赦天下,你们的孩子还能有出头之日,现如今……”
两位夫人面色大变,忙不迭的磕头下去:“官家饶命,官家饶命,奴家错了……”
赵煦笑眯眯地问:“说吧,是谁让你们敲登闻鼓的?”
“三妹,三妹的陪嫁乳母。”
三妹就是于知意,朱合洛的夫人,二品诰命夫人。
敌人13
“之前还好,相公说已经请了朝廷里的人去递话,无非是花钱消灾,没有大事。奴家也不烦恼,后来相公被提刑司请去就不回来了,我们就让人去找三妹,但连三妹的府门都进不去,说是老夫人发的话。”
“后来实在是害怕得很,就想办法偷偷去找三妹屋里的人,三妹就让乳母来,教我们该怎么做,说无非是当官的想发财,那就闹大点,一个提刑司的督头而已,先去提刑司喊冤,如果提刑司敢害死于家人,那就敲登闻鼓……”
“奴家不懂生意上的事,平日里都有相公和管事的,但三妹不该害我们才对,她当年出嫁,嫁妆银子我们两个当嫂子的还凑了银钱的。”
“既如此,”赵煦说,“于家敲登闻鼓状告提刑司一案,纯属诬告。”
“于家罪涉贪污官银、谋害官员一案,将与朱府刺客一案合并,发回提刑司重审。”
“传朕口谕,着枢密院、三司自查江南东西两路兵酬军费各项。”
因这份口谕,朱府由禁足府内,改为了禁卫军看守,由原来的许进不许出,改为了不许进出,包括人和物。
……朱季川看着自家大门被从外面用铁锁锁住,而母亲还没归来,父亲仍在昏迷中,朱老夫人面露焦色,观棋撅着屁股担忧地来到了他身边。
外院管事、幕僚等人都已经被提刑司带走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