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啦,小七,妄议老爷夫人,你这是讨打。”春香吃了满嘴的蜜饯,还不忘拧了她一把,又贼兮兮地贴着她的耳朵说,“听说当年夫人可是带着五万的巨资嫁妆出嫁的。”
那时朱合洛可还只是个驸马爷的外室子,于家也还不是皇商,两方处境都不算太好,可以说是弱弱联手。
谁知道这十几年,两方都有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成了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江南两路节度使,好比是前唐时期的封疆大吏。
另一个从颇有家资,成了我朝大皇商之一,几家铺子的掌柜工人就大胆到敢去围堵提刑司的署衙。
小七妹笑了。
有人踩着哭泣岭的血和命享了福,那就收割掉他们的血和命好了。
三平一向说她是个牛劲使不完的南蛮子。
她走出正房的时候,室外阳光刺眼,廊下的阳光正在缓慢的往廊里爬,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申时到了,申末还会远吗?
……
申末远不远,赵督头不知道。
但他知道明明从署里到自己家骑马也就两盏茶的功夫,但在这个时分却是个很遥远的距离。
他被围在署衙里,压根出不去。
“陈南山,你到底死哪去了,”赵督头说,“你给我整的这功劳新鲜出炉得很烫手啊。我快要捧不稳了。”
署衙外面还有山呼海啸。
“放人放人,提刑司放人。”
“提刑司赵督头收受贿赂,抹黑我四海商行。”
“提刑司判糊涂官司,致我四海商行损失惨重,累我商行工人无法生活……”
提刑司的文吏也没法出门,连听到消息赶回来的郑副使都在外面被薅得衣衫不整,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进了署衙。
“让我瞧瞧怎么回事,我就几天功夫没在署里,你就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他二话没说先给了赵督头一个爆栗子,“你怎么封了四海商行,你知道商行后面站着几个从四品以上的谁谁谁吗?”
赵督头捂着头没说话。
“赶紧放人吧,不就是个于总管么,让他走。”
郑副使挥挥手,“你赶紧办。”
“不行,不能放人,”赵督头拒绝了,“对方越是这样虚张声势,就越是说明我拿到对方的命门了。我有预感,这会是大功一件。我可舍不得放。”
“那你查实证据了吗?”郑副使问。
有些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赵督头机警的又吞了回去,只说道:“现场抓到了他们杀人的物证,受害者的部分肢体,还有同案犯的招供。”
郑副使:“同案犯的招供?”
赵督头:“对,因为这个同案犯的供词,我们又取得了另外几名同案犯的招供,可以说人证和物证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