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这边得知未过门的新娘子逃婚了,疑心是虞家从中作梗。
虞老爷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这件事,反落了个不痛快。
在两家势力的推动之下,全城都在寻找虞棉的下落,甚至贴出了画像和重金悬赏令。
而于棉棉的处境,却是十分安全的。
宋景然与汪沁两人,未满十岁就已入了隐山阁做弟子,二位能力卓越、品行端正,深得师尊喜爱,自然是不会被区区金钱诱惑的。
至于项思齐,他对这些世俗的金银财宝,似乎也不是很有兴趣。
第二日,天光微亮,几人就收拾东西准备动身了。
目的地,是山温水软的江南。
此行的任务并不顶急,他们不必没日没夜赶路,但仍不能过于散漫拖沓。
于棉棉已将鲜红的嫁衣换下,穿上了汪沁拿给她的一件水蓝色交领袍。
看着身上的这件衣服,她不禁想,汪沁是不是所有的衣服都是水蓝色的?
汪沁的衣服穿在于棉棉身上,略微大了点儿,下摆也略长了点儿,不是特别合身,但也只能先将就着穿了。
现在她于棉棉在尚京城内,就跟通缉犯似的。
她不便出去做衣裳,再加之明日就要赶路,即使能去布庄量体裁衣,这衣裳也来不及做好。还是等离开尚京,到了别的地界,再去裁一身属于自己的衣服吧。
此时春季的清晨还有些寒意,于棉棉穿着那身水蓝色长袍,缩了缩脖子,跑向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
跑近了,她双手轻轻触摸着树干,声音明亮温暖:“我们要准备走啦,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阵风轻轻吹来,一树粉云轻晃,像是在回应她的告别。
只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于棉棉的头顶和肩上已落满了海棠花瓣。
“阿嚏!阿嚏!阿嚏!”
民间俗话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打三个喷嚏……代表你感冒了。
海棠树下的少女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肩上的花瓣随着身体的三下前倾打着圈儿落下,好像她也成了一棵会落花的海棠。
于棉棉吸了吸鼻子,肩头居然一重,一件纯白的斗篷及时盖了上来。
她惊讶地回头,迎上了一张神色温和的脸。
鼻梁英挺,眉骨微隆,而那眉骨之下,那双温柔到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的眼睛,正含着关切,“别着凉了。”
“宋哥哥,我不冷的。”于棉棉瞥见向这边走来的汪沁,要紧抬手去摘肩上的斗篷,却被宋景然一把按住。
“别动,我帮你系上。”他说着垂下眸子,耐心帮她把斗篷系起来。
汪沁神色淡然依旧,眸光却猛然晃了一晃。
余光看见汪沁的神色微妙的变化,于棉棉后背都要紧张得出汗了。
汪沁则是敛去目光中的失落,走到于棉棉和宋景然跟前,她从手中拿出一枚嵌着宝石的银镯,递给了于棉棉。
“这是什么?”于棉棉看着躺在手心的镯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汪沁道:“这是易容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