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花的多,下的本钱也不少。”白玉堂就在庞昱隔壁叫了一桌,以他的耳力,自然能够听清里面都说了些什么。无论是那些朝廷开的引子,还是后来拿出的名册,任何一样带来的利益都会引起外面的人激烈争夺,甚至会牵连到不知多少商家百姓。可是庞昱却好像把它们看的很轻,就像他完全不清楚那些会让人挤破头颅一样。不过他真的不知道么?能想到这些办法,也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吧!枉自己还有些担心!
“本钱?你指什么?”一直和庞昱在一起的柳长兴完全不清楚庞昱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钱,难道是他大哥又给了他什么?还是庞太师飞鸽传书过来嘱咐了什么?庞昱这小子,竟然没跟自己说!
“就是今天庞昱在请大户吃饭的时候拿出来的茶引和盐引,听那屋子里大户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肯定有很多!”虽然陷空岛在外人看来是一群武林人士的聚集地,但实际上它也是江南最大的商家之一,只不过因为平常掌管具体事物的都是一些普通管事,比较分散和眼生,当家人也不露面,所以在商界并不怎么显山露水。但白玉堂作为其中最核心的掌权者,就算对经商再不感兴趣,对这些暴利买卖也算是有所了解。开封发的茶引和盐引,那在外面就算是千金也换不来一张!
“嗨!你说那些纸啊!”柳长兴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上他以前读书、生活也和这个没什么关系,所以并不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只不过听说是什么“引”,他才想起来是什么。
“那些东西都是我在行李里面翻出来让庞昱拿出去当见面礼的?怎么,很不容易得到么?”想着自己当时好奇的数了数,大概有十好几张呢!那么一大堆,一点儿也不像是很贵重的样子!还随便的放在行李里。
“什么?在行李中翻出来的?”知道那是很值钱的东西,白玉堂才这么感慨的和柳长兴念叨,结果从对方的嘴里却感觉好像不值几个钱,巨大的差距让白玉堂没忍住喊出了声,连以往风流潇洒的形象都忘记维持了。
“啊,就是啊!如果不是我翻出来,估计阿昱都会把这事儿给忘了吧!”淡定的嚼着鸡肉,柳长兴不理解为什么白玉堂的反应这么大。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办好了。
“忘了?”白玉堂这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对这经济之事有多么白目。这官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派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货赈灾啊!看起来还很成功的样子!受到打击的白玉堂勉强坚持着坐正,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和关心都完全错付了。
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他们背后,一个有权倾朝野的庞太师做后盾,一个有受到皇帝器重、百姓爱戴的包大人为根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而这一点,某些人在经历了今天之后,才明白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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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那天的谈话起了作用吧,从第二天开始,陈州的商家就陆陆续续的开仓放粮,虽然每一家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但加起来却足以和朝廷运来的五十车粮食媲美。而且,他们还不只是放粮这么简单,为了能够从庞昱的手中得到更多的利益,这些商户们还自动自觉的组织家仆们在陈州各处打井,在从开封来的打井师傅的指导下,热热闹闹的打井工作开始了。
“瞧着百姓这么有干劲,下官真想不到还能看到这一幕!真是多亏了钦差大人啊!”贺守成抹着眼泪儿,站在田里颇为感慨。他本来还以为由于这次赈灾不利,自己可能就要降职或者永不录用了呢,没想到上天给自己送来个福星!虽然年纪小,但是能力却不小!
“贺大人客气了,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四处在陈州巡视,庞昱发现自己那一顿饭还真是没有白费,至少从这街上人们的表情来讲,就再也找不到那天那位老大爷那绝望的眼神,而是处处充满希望。既然赈灾工作进行的如此顺利,他也能管一管别人的事儿。
“我说贺大人,广惠仓的粮食平常都是谁送进去啊?”没错,庞昱这次想查的,就是广惠仓下面的地道。敢在朝廷的粮仓里挖地道偷运粮草,还敢在个人家中藏匿兵器,这绝对算得上是谋反的罪行!不过为避免打草惊蛇,揪出幕后黑手,庞昱只能从贺守成这里开始下手。
“哦,那个啊,我们府衙的人手不足,所以这种事都是直接交给运粮的人。”贺守成不明白庞昱到底想知道什么,但是光听到广惠仓这三个字,他就想起了州府后牢里关着的那个张省元,那是自己在陈州六年来办的最没有底的案子。
“那平常运粮的都是什么人?有固定的么?”瞧着贺守成回答个问题还要追问,庞昱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一直待在陈州。看了贺守成在吏部的档案,庞昱自然清楚他有多少年都没有动过位置。
“呃,一般来说……应该是……孙家粮铺里的人来运,但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庞昱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让贺守成有些无错。身为一州的最高长官,谁会没事关注粮仓里的粮食都是谁运啊?有粮不就好了!但这话贺守成肯定不能和庞昱说,幸亏他边上站了个什么都知道的师爷。
“孙家?是那个卖粮大户孙悟文?”庞昱对这个人有一些基本的印象,原因是他在自己宴请的时候表现的极为热情,在赈灾中不仅捐献粮食最多,还想到了自己没有想到的部分,捐献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