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因为在开封府有人状告他杀人,并且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想请贵县允许,让我们在这里将朱毅头逮捕归案。”张龙说出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话语直接的不给县官一点回旋的余地。他是知道,如果自己磨叽,没准这个收了银子的家伙就回去通风报信。
“啊,原来是这样!那您随意,我们莱阳县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为了保住自己,不让张龙想起还有回春堂的案子,县官迅速的写了一道类似于逮捕令的文书,然后盖上了县衙的大印交给张龙,那挂着的笑容带着明晃晃的讨好意味。
“那就谢谢贵县了。事急从权,我们不便久留,还请贵县保重。”再次拱手行礼,拿着逮捕令张龙就出了县衙。然而,他没有忘了在县衙的正门和侧门分别留了两个人,以免有人去通风报信。
新兴起的朱大户家住哪里是真的很好打听,只要随便的问问更夫,他们看到穿着官服的人,就会把地址告诉的你非常详细。为了不打草惊蛇,张龙让没穿官服的柳长兴上去叫门,以确定他是否在家。
“这位小哥,小生是柳长兴,今天要给你们家老爷治病,想问问你们家老爷此刻是否在家啊?”换了身白袍子的柳长兴又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折扇,走到了朱毅头的家门口。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立刻就有人将门给打开了。
“你就是那个给我们家老爷看病的小师父啊!你来的时候没看见么?我们家老爷早就出发去客栈请你了!”门房揉了揉眼睛,惊讶的看着独自来到的柳长兴心里觉得奇怪。这莱阳镇也不大啊,整个就一条官道,自家老爷还是那么张扬的人,他大摇大摆的去接这位小师父,这小师父怎么还会独自过来呢?
“什么,他去找我了?他什么时候走的?”听着这话,柳长兴傻了。不会吧,这么快就露馅了?
“大概一刻钟前吧,现在就算是到镇子口也应该到了!没关系,老爷看见您不在客栈肯定会回来的,要不您就在这等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柳长兴外表纤瘦的体格,门房觉得还是让这位老爷的贵客不要来回奔波的好。
“不用了,多谢!小生还是去找你们家老爷吧!”急匆匆的迈下了台阶,柳长兴就去找藏在拐角的张龙汇报情况。之后一群人就骑着马飞奔在官道上。柳长兴是刚会骑,一点忌讳都没有,抽了两下马屁股就跑在了头一个。这么积极的他却不是担心案情,而是担心躺在自己床上的小二,要是那大汉一个不爽,把他给怎么了,那自己就是真的太对不起人家了!
事实证明,柳长兴的担忧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现在的店小二正穿着里衣跪在朱毅头脚边,店老板也被他质问的不知说什么好。
“人呢?这活生生的人在你们店里就这么消失了?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拎着店小二的脖领子,朱毅头活生生的将他给提了起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足以让六个月大的小儿啼哭不止。
“这位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他花钱雇来替他躺在床上的,剩下的小的什么也不清楚啊!”店小二哭的是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那可怜相,真是全天下都快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那他放在这什么东西没有?有没有什么和你说的!”看到这儿,朱毅头要是再不清楚自己被忽悠了,那可真就是猪一头了!他狠狠的把店小二摔在地上,如雷一般的吼声响在他的耳边。
“这、这客官没留什么,只有一件衣服,一个行囊,一头毛驴,还有看起来很是奇怪的盆……”瞧着朱毅头那骇人的模样,店老板没撑住就把什么都说了。他是收了柳长兴的银子,可这并不代表他要把自己也给搭上啊!
“奇怪的盆?”听到这儿,朱毅头就觉得不太好。盆哪里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不会是……瞧着客栈老板把东西拿上来以后,他就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这个小子不仅会算卦,而且还什么都知道了!这样的人留他不得!手里拎着那个自己当初鬼使神差没有销毁的盆,朱毅头一下子就把它朝地上摔去!
“别摔盆啊!”刚刚跑上客栈的二楼,柳长兴就听见了乌盆那独特的尖叫,直接就冲进他的耳朵。
“快来人啊,救命了!柳捕快,你在哪儿啊!”柳长兴实在是没有听过比这更难听的声音,意识到情况的危机,他真的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直接闯进了自己在客栈的房间,然后就看见那个杀人的大汉一下子要将盆摔在地上。想着不能让人死了连个鬼的住所都保不住,柳长兴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反应的,往前一冲、两膝盖一跪,一下子就滑到了朱毅头的脚边,稳稳的接住了盆。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为自己即使的来到感到赞叹。用手抹抹脑门上的汗,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好落在了人家的手里。
“你还有胆儿回来啊?”朱毅头捏的拳头嘎嘎作响,怒目圆睁的看着柳长兴。这个人可是把他骗的好苦,说是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呢!不知道的话这盆从哪里来?又为什么要跑!
“那个啥,我为什么没胆儿啊?”想着后面有张龙赵虎,马上就到,柳长兴的胆子是足足的。他从跪着的姿势起来,然后把怀里的乌盆递给老板让他好好端着,拍了拍长袍上沾的土,直视着已经快要气的发飙的大汉。
“你骗了我,你还敢回来,真是不要命!阿一,阿二,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到县太爷那儿!我一定要让这个骗子好好吃吃苦头!”瞧着柳长兴那仰起头看着自己的模样,朱毅头想要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好歹他还记得这里不是他那个烧陶瓷的小院子,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家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