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你倒倒恼,朕已经好多了”
德盛帝看着她,脸上略有些疲态,他今年自从楚霄的事情以后,便老了不少,连纯妃也看出来了,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能让皇上开心,臣妾便也觉着开心,臣妾希望,皇上永远都能开心,永远都没有烦恼”
德盛帝听了她的话,不禁有些失笑。
这天下谁人能永远没有烦恼,永远能开心,即便他这个九五至尊的天子皇帝,如今年岁过了大半,能真正开心的日子,他又过了几天。
想到这里,倒是让德盛帝想起楚豫来,也许他有挚爱之人陪伴,每一天都会很开心吧。
这几个月,因为洛阳土匪的事情,楚衡和楚承两个人都拼命的自请带兵去剿匪,只有楚豫和楚越,只象征性的说了两次,便再也不多言语,楚越一直都闲云野鹤似得,上了朝也不过是点个卯,他能如此德盛帝不惊讶,只是楚豫曾经拜的是兵马大元帅,难道他一点也不想重新恢复兵权?
次日早朝,朝臣继续因为派谁去剿匪的事情吵来吵去,最后李惠仁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一法,或许可行”
德盛帝抬眼看他:“说”
“是”李惠仁微微欠身,然后说道:“洛匪猖獗,已经让当地百姓人心惶惶,长久下去,必损国威,臣以为,两位后部侍郎年少有为,可担此大任,而且还需才由皇上委派一名皇子为监军一通前去,以彰显皇恩浩荡,想必洛匪听闻必定惧怕天颜,从而认罪伏法”
这些天楚承和楚衡一直在请旨要求待命前去剿匪,只可惜德盛帝没有同意,如今李惠仁曲线救国并不说带兵之事,只说监军。
因为曾经有了一个让德盛帝忌惮的玟王因为兵权名满天下,所以他很是忌讳皇子带兵,如今听见他说监军,倒是觉着不错,于是问道:“那你觉着哪位皇子合适”
李惠仁嘴角挑起一个阴险弧度,他深知道德盛帝最忌讳的就是玟王有兵权,所以他便故意,说道:“当然是玟王最……”
本想说当然是玟王最后合适,可惜合适还没说出口呢。
庄重奢华的金銮殿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就只见身着黑金华服,站在武将之首的玟王正弓着身体,奢华的广袖挡在脸上,正在拼命的咳嗽,那模样好像都要咳血了。
半晌之后,玟王在慢慢的缓过来了,不顾满朝文武惊讶的表情,虚弱的出列给德盛帝行礼,然后说道:“父皇恕罪,儿臣失仪,实在是因为冬来天寒,儿臣旧疾犯了”
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朝臣们都傻了。
连楚衡温卓顾俊宣等辈,都忍不住低下头去,因为玟王演的太假了,这几天上朝一直都是好好的,从未见他咳嗽一声,昨日还听说,因为他的王妃要吃震惊西酒酿,他不顾风雪亲自骑马去给买,如今只听李惠仁一提他,就立马犯了旧疾。
李惠仁和楚承也没想到楚豫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撒谎,这简直就是欺君,是耍无赖啊!!!
只是他都这样了,德盛帝能说什么,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安慰他几句,然后又赏下了许多药材,李惠仁的话也就差过去了,没人再理。
楚豫很是虚弱的谢了恩。
满朝文武纷纷侧目,心里默默的想着,这玟王知道皇帝忌惮他,故意给皇帝个台阶下?
不然就照刚才李惠仁那话,这监军十有八九就要落在玟王身上了,到时候,玟王便又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而且若是真的得了兵权,眼中钉也就眼中钉,还是个不中用的监军。
玟王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啊。
所以当下了朝,百官从金銮殿退出来的时候,众人看玟王的眼神儿都变了。
而且果然,在朝上还满脸虚弱,咳嗽不停的玟王,一出了金銮殿,立马就好了,面无表情,无比淡定的越过众人,高视阔步,意气扬扬,丝毫不像生病之人。
而且第二天直接便也学伯安候称病不上朝了。
德盛帝直摇头,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愧疚,一时间纠结复杂的不行。
而此时玟王府内,众人正在廊下温酒赏雪。
唐斯远得知洛阳土匪的事情,笑着说道:“那帮人我原本是知道的,都是些江湖破落户,各个不要命,而且都是和朝廷有深仇大恨的,谁去谁倒霉,王爷此番如此应付,很对”
“本王不去并不是因为洛匪凶残”楚豫拿着小刀将烤好的羊腿肉切好,然后递给身边的顾攸宁说道:“只是不想再去搀和了,横竖现在又不是本王的江山”
“只怕难啊”穆云汉斜倚在软榻上,一边端着温酒浅酌,一边闲散的说道:“如今朝廷没有可用的将才,洛匪又及其难对付,这件事情,王爷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顾攸宁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开心,说道:“朝中有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将才了,再者说不是还有个秦王争着抢着要去吗”
“他想去有何用,去了也是被打回来,到时候还是得王爷去”唐斯远轻笑,转头看向青枫,见他正在给自己倒酒,于是伸手拦了一把,说道:“别喝了,你都喝了好几杯,小心一会儿醉了难受”
“我不怕,穆爷给我醒酒药了,不会醉的”青枫笑眯眯的看了眼穆云汉。
穆云汉也冲他笑笑说道:“天寒,多喝几杯热酒驱驱寒气也好”
唐斯远瞬间沉下脸,这几个月他和青枫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只是中间总是不咸不淡的橫着个穆云汉,你说他对青枫有别的想法,这人还真不在意唐斯远,就连唐斯远非得死乞白赖的跟着青枫住一个房间,他都不在乎,你要是说他对青枫没有想法吧,还总是很关心青枫,态度语气温柔至极,让唐斯远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