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孩子,昨天还在想家,今日见王府里好玩的好吃的都比家里好,也就开心了。
可是陈春容却开心不起来,想起早上玟王对玟王妃的态度,她想争宠何其艰难,正当她想着呢,突然间几个小丫头捧着几匹素白的鲛冰绡往碧水居里走。
那绡跟今日玟王妃身上穿的差不多,映在日头底下极其璀璨耀眼,陈春容忍不住拦下来,艳羡的看了看,然后问道:“这些都是要给王妃做衣服的吗”
“回侧夫人,这些并不是做衣服的,是用来糊窗的”小丫头回答道。
“糊窗!!!!”
陈春容惊讶出声,这样难得绡纱做衣服都来不及呢,居然用来糊窗户!
看着她的惊讶小丫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呢,碧水居的窗户都是用这个的,如今天福堂的窗纱被兼雨弄坏了,王妃吩咐赶忙让咱们赶紧重新糊好”
陈春容恋恋不舍的摸着那绡,又问道:“兼雨是谁?”
“是王妃娘家带来的陪嫁小厮”
“什么!!!一个小厮居然用这么好的料子糊窗!!”
玟王和王妃也就罢了,缘连个小厮也是这样,陈春容彻底惊了,忍不住连连感叹。
这些丫头只抿嘴低声笑,想着如今只不过几匹料子就给她吓成这样,若是看见兼雨砸碎的那些奇珍异宝,不知道得怎么样呢。
陈春容看见她笑,知道自己又眼皮子浅了,赶紧挺起身板,端起主子的模样,摆摆手让她们走了,只是眼睛还盯着那几匹耀眼的绡,心里止不住的羡慕。
心思不正
就在顾攸宁送走了众人的时候,楚豫则在书房里拿着一沓吏部侍郎送上来的书信正在看,里面简单的介绍着那个西夏地方官的事情。
原来西夏的那个地方官居姓徐,名叫徐胜辉,他的第四子名叫徐清,生母是妾侍陈氏,也就是现在的陈春容母子了。
而如今陈春容再叫那个孩子,只叫清儿,丝毫不提姓氏,因为她知道皇家的水深,想平白的认回个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年,还随了那么多年别人姓氏的孩子,并不容易,她可以随便的进王府,虽然是侧室,不讲排场也就算了,但是这个孩子若是真正的认到皇家,那必须的礼部操办一下,在郑重的在上了皇室玉蝶才算礼成。
陈春容一直期待的这礼部可以赶紧操办,早一天上了玉蝶,她早一天安心,不然她自己都觉着心虚。
只是她不知道,早朝上言官争执不休,礼部尚书的确站出来说要尽快给她的孩子上玉蝶正名,可是却被楚衡以宗庙祭祖为由硬生生的推迟到了十份。
她等了又等,也不见有任何音信,一晃她在王府住了快半个月了,自从来的第二天,她去给玟王妃磕头敬茶的时候见过玟王一面,再有就是那天晚上,玟王妃破例让她们母子上桌跟玟王吃了一顿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玟王了。
原以为那天吃完饭,玟王就算不想来她的院子,玟王妃也应该劝一劝,也好博了个贤良的名声,可谁知道,她在邀香阁挑灯夜盼,盼来的就是传热水的丫头小厮们吵吵闹闹的从她门前走过。
她每日晨错定省都殷勤的去给王妃请安,就盼着能见上玟王一面,可是任凭她用尽心思,凭凭她如何千娇百媚,玟王根本不露面,玟王妃又是满脸温雅和气的样子,让她想寻点事端都寻不出来。
而且她还发现,玟王府的丫头小厮,那都是跟玟王妃一条心的,凭她给多少赏钱,人家连看都不看,更别说收了。
这半个月虽然她过的锦衣玉食,但是心里存了不少气,天天还要看着玟王府拼命往一个小厮身上堆钱,那通身的吃穿用度,比玟王妃的一点都不差,王府里的下人虽然说兼雨是个小厮,但他们只拿兼雨当少爷主子待呢。
相比这下,她的儿子虽然是按照王府里少爷的份例,但是跟那个叫兼雨的小厮根本没法比。
她有一次远远的看着兼雨穿着一件雪青色的长衫,好像是怕他冷着,外面又细心的搭了件鹅黄色散花绫的及膝小斗篷,看上去既华贵又神气,让她忍不住想上前去仔细看看,谁知道却被玟王妃派来伺候她的丫鬟给拦住了。
“侧夫人还是别上跟前去了,王妃说了,兼雨不比王府里的别人,侧夫人若是想干什么,只管使唤我们”
小丫鬟虽然低眉顺眼,但是证据却不卑不亢,根本不让她接近兼雨一分一毫毛,后来她又试了几次,就算她把自己身边的人都遣走了,最后也都被兼雨身边的人拦下了,因为他身边永远都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气派的不得了。
所以她觉着,那个小厮肯定不是寻常人,即使是玟王妃的陪嫁小厮,他自己想护着一些,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而且这一座里竟然没有眼红的,她想打听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嘴都严的很。
直到有一天,她在邀香阁不小心听到有人说,王爷今天要在雪绘馆看着王妃写大字,让把午膳都送去雪绘馆。
这个雪绘馆她是知道的,却也只是远远的在花园里看见过,想进去看看,但是都被拦下来,今日正好听见玟王也在那里,所以想去碰碰运气,故意将徐清领着。
母子俩一路穿过小花园走到雪绘馆的长廊外的不远处,抬眼就看见兼雨正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玩着一个风车。
陈春容四下看了看,今天她将身边的人全都遣走了,因为她发现,玟王妃派来的这些丫头小厮,说是来伺候她的,但明里暗里也是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