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碗橱的小罐子里找到一些盐巴,准备要炖鱼汤。
楚豫就这么靠在床上,目光温柔地看着顾攸宁,半晌苦笑道:“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我居然让你为我做这些事情。”
“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还会跟个男人成为断袖,居然还跟他一起跳崖了?”顾攸宁一边刮鱼鳞一边啧啧感叹:“更没想到,老子大难不死,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更是毛都没伤到。”
“那个时候咱们两个在半山腰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你怕不怕?”
“怕啊!!!怕得要死好不好!”顾攸宁抬头看他,夸张地说道:“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楚豫看着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我放手。”
“你肩膀上有伤,整条手臂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应该很疼,而且那个情况,早晚都是掉下去,何苦要让你遭这罪呢。”顾攸宁淡然地说着,然后将手中处理好的鱼,在水里冲了冲拿出来后抬头冲他笑了笑:“不过幸好,我们都没有死。”
楚豫看着他没有说话,突然向他伸出手来。
顾攸宁抿着嘴把手中的鱼放下,又擦了擦手,才一把握住楚豫的大手,坐在他身边,轻笑道:“不用觉得感动,也不用觉得愧疚,一直以来,你做得都很好,真的很好。”
楚豫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只是觉得辛苦你了。”
楚豫心疼,他从前何时让顾攸宁做过这些事情,只是如今深山老林的,他又帮不上一点忙,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辛苦什么啊,都是小事情,平凡人家也都是这样的。”顾攸宁靠近他,亲了亲他的下巴,说道:“好了,你不要想太多,再躺一会儿,我去做鱼汤,给你尝尝我顾家独门秘方。”
楚豫笑了下,伸手在他脸颊上摩挲了一会儿,才放开他。
顾攸宁把鱼拿到外面的炉灶前准备摸黑炖鱼汤,但是却发现,他现在只有鱼,盐和水,做鱼汤之前至少得拿油煎一下吧。
要不然,转手做烤鱼?
可是他觉得楚豫现在喝点鱼汤会比较好。
但不放油的鱼汤应该是女人坐月子的时候喝的吧?
顾攸宁想了又想,还是把鱼重新拿回屋里,小心翼翼地放在炭火上烤。
“不是要做汤吗?怎么又烤上了?”楚豫问道。
顾攸宁苦逼地抬头,说道:“没有油~~~~”
楚豫看着他,瞬间就笑出声来,末了安慰他:“烤鱼也挺好的,闻着挺香的。”
的确,这鱼刚放下去没多久,烧烤的香味就出来了,顾攸宁又捏着盐细细地撒在上面,很快就烤好了,他又将炉灶里的地瓜捡出来,炭盆边上的地瓜片也熟了,他一并都捡到盘子里,然后将小方桌抬到床上,将烤鱼和地瓜放在上面。
他拿着筷子把烤鱼翻开,挑着鱼肚子上的肉,夹了一块映着炭盆的光努力地挑了刺,觉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喂到楚豫嘴里。
“你要小心点吃,太黑了,我怕鱼刺没挑干净。”顾攸宁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说道:“要是卡到了,我可没你那本事,一掌拍出来。”
原来以前顾攸宁吃糖醋鲤鱼,谁知吃得天雷勾地火,一不小心就卡到了,噎馒头喝醋都没有用,眼看顾攸宁卡得眼泪汪汪的,楚豫急了,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一掌,顿时鱼刺连带着那天吃的鱼全都吐了出来。
楚豫似乎也想起来了,顿时失笑,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说道:“不会的,挑得很干净,也很好吃。”
“是吗?”顾攸宁眼睛亮了下,又往他嘴里塞了块鱼肉,说道:“那多吃点~~~”
必有后福
两个人吃完饭,顾攸宁就扶着楚豫躺下准备睡觉,他把碗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往炭盆里放了两块炭,才将内衫脱了下去,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爬上床去。
由于烧了炭盆的缘故,屋子里很暖和,被窝里也很暖和,楚豫单手将顾攸宁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发璇,低声说道:“累了吧?”
“你这一天已经问了好几遍了,我一点都不累。”顾攸宁闭着眼睛挑着嘴角,往他怀里拱了拱,问道:“你呢,伤口很疼不疼?”
“不疼。”楚豫抱着他,半晌突然说道:“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差点害死你。”
“这不是你的错,太子阴狠,三皇子算计最是防不胜防,你能苦苦支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是我太小看他们了。”楚豫有些愧疚地自嘲,说道:“我早就知道太子如今落难,到时会歇斯底里,可能会对我不利,我想利用这点,让太子彻底无法翻身,我在去江南的路上安排了人马,以为至少会在三皇子发现无法下江南之后再出手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狗急跳墙,这几天都忍不了,都不怕避嫌了。”
楚豫叹气:“你知道我当时多绝望吗?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是连累你了。”
“没关系。”顾攸宁瞪大眼睛抬头看他,映着地上的炭火光显得熠熠生辉,笑着安慰他说道:“你没有连累我,咱们不是没有死吗?这个时候就要往最好的方面想,如今他们肯定以为咱们都死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去,吓死他们,到时候就告诉皇上,也可以彻底的让太子无法翻身,只是……”
顾攸宁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小黑他们肯定也以为咱们死了,兼雨不知道又要怎么哭呢,楚衡林良他们肯定也要伤心了,穆云汉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太子他们都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