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豫低头看看满脸谨慎认真的顾攸宁,笑道:“手法还挺熟练,跟谁学过吗?”
“这还用学,长爪子的都会。”
顾攸宁觉得缠的差不多了才打上一个结,然后转头看向楚豫的肩膀,才知道肩膀上的伤口比腹部严重多了,看上去特别狰狞,依稀可见森森白骨,而且时间拖的久,衣服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起了,稍稍一拽,别说楚豫,连顾攸宁都觉得疼,他有点下不去手。
“没事,不疼。”
楚豫笑了笑,伸手自己将衣服扯去,顾攸宁来不及阻拦,顿时伤口再次撕裂,血流如注,他瞪了眼楚豫,赶紧用温布在伤口周围擦拭,心疼的说道:“都这样了,还不疼,应该慢慢来的。”
楚豫靠在石头上,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神情异常的幸福平和。
顾攸宁再次将三七叶放在嘴里嚼烂,将那些三七叶子全部敷在楚豫的伤口上,再仔细的包扎好。
顾攸宁的嘴角残留着三七绿色的碎渣,楚豫伸手温柔的帮他抚掉,问道:“嚼了这么多药材,苦不苦?”
顾攸宁摇头,将他肩膀上的布条系好,说道:“不苦,就是有点辣辣的,一会儿我再去多摘点。”
顾攸宁将楚豫的伤口都处理好,然后重新帮他把衣服穿好,又跑到水边给自己洗了洗脸,将带着血迹的布干净拧干,回去也帮楚豫擦了擦脸,说道:“咱们在这儿不行,到了晚上,说不定有什么猛兽之类的呢,得赶紧找到人家才行。”
楚豫抬头四处看了看,摇摇头说道:“这里深山老林,除了咱们有没有人来过都不一定,别说能人家住了。”
“总会有办法的。”顾攸宁将自己还带着血污的外衫脱下来围在楚豫身上,说道:“你先歇一歇,我去四处看看有没有今晚可以过夜的地方,找到了再回来找你,我不会走远,你也千万精神着,一有什么事,马上喊我。”
楚豫勾了勾嘴角,将顾攸宁围在自己身上的外衫拿下来,重新披在顾攸宁身上,说道:“辛苦你 ,我现在不能保护你,你要小心。”
顾攸宁看着他,心里蓦然一阵泛酸,从前只觉得楚豫对他好,可是那时在悬崖之后,楚承说让楚豫自已了断,便放了他,这人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连反抗都没有反抗就被击落悬崖,而且一路上,若不是带着他保护他,恐怕楚豫早就杀出去了,何至于现在满身是伤的坠落悬崖。
顾攸宁红着眼睛笑了笑,亲了一下他嘴角,说道:“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放心,我不会走远,就在这附近看着,你一喊我就回来了。”
深山木屋
顾攸宁捡了根树枝,将枝桠处全都揪掉,然后放在楚豫的手边,让他以防不测,自己则起身去四处看看,有没有今晚可以过夜的地方。
楚豫由于流血过多,而且伤口引起的高热,让他现在有些昏昏沉沉的,顾攸宁一走他就立刻像失去力气似的靠在石头上,一边假寝略微休息,一边凝注心神感受着顾攸宁的动静。
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听见远处的顾攸宁突然哇啦哇啦地喊着往回跑,楚豫一惊,猛地一下站起来,顿时就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他以为顾攸宁发生什么危险了,也顾不得伤口哦,咬牙循着声音要追过去。
结果抬眼就看见顾攸宁满脸兴奋地跑过来,他赶紧上去一把拉近怀里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了?”
顾攸宁满脸通红地喘着气,高兴地说道:“我找到我们过夜的地方了,这前面居然有一个小木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上去好久没人住过似的。”
他抱着楚豫的胳膊,弯着笑眼说道:“我开了门往里看一眼,里面黑漆漆的像鬼屋似的,没敢进去,就回来找你了,咱们一起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楚豫的心放下来,然后笑着拍拍他的背,说道:“不怕,带我去看看。”
原来,顾攸宁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发现都是树林,奇花异草,飞鸟走兽,根本就是个原始森林,于是他就往山泉的上游走了走,没走多久,就看到山泉的源头,那里有个天然的泉眼,清澈凛冽的泉水正源源不绝地往出冒。
但是顾攸宁马上就发现了问题,这里人迹罕至,可是这个泉眼明显是有人修葺过的样子,虽然年头肯定很久远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上面的石头是有人故意压上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不仅还有别人来过,而且还有人住过。
顾攸宁立马起身四处张望着,可是这周围都是树木杂草,根本就看不出有人来过的样子。
他咬咬牙,伸手拔开树枝杂草往更深处看去。
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原本就满是血污的外衫已经变得破烂兮兮的,顾攸宁心里惦记楚豫,想回去看看他以后再来找,结果刚要转身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处略高的地方有些古怪,于是皱着眉扯开杂草还有上面的一些藤蔓,然后爬上去一抬头就看见树林中隐约有一个房子的轮廓。
顾攸宁赶紧跑过去,是一座小木屋,看上去还好,外头还围了篱笆,只是篱笆上都爬满了藤蔓,院子里的杂草都快半人高了,可见这里至少得两年多没有住过了。
他轻轻地推开篱笆,看见院子里还有一个木头桌子,已经被雨水腐蚀得快散架了,还有个用竹子做成的鸡舍,只是里面连根鸡毛都没有,他慢慢地靠近屋子,门是紧闭着的,但是却没有上锁。
顾攸宁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伸手把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