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什么事!!”顾攸宁说的头头是道:“不让他们俩去,是害怕一旦出了事,被人发现,他们俩一个是玟王一个是南充王,虽然不能怎么样,终归面子上不好看,咱们俩就无妨了,即使让人发现了,青峰崖上的人对咱们再不喜,敢合你我怎样,也只能说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又向来神秘无常,就算传出去也无碍,顶多就是在有些百姓之间的饭后谈资,有什么的啊”
让他这么一说,陆子安也无法,只得点头跟着他去。
建立在高山之巅的九曜殿极大,有许多屋宇楼台,这藏书阁设在最东南角一个极僻静的地方,远远的看去有几个人提着灯笼走过,似乎是在巡夜。
顾攸宁吹熄了他们手中的灯笼,三个人身在大树后面,等他们过去了,才悄悄的走到藏书阁的门口。
接着月光,顾攸宁抬头看着阁楼上的匾牌——文彦阁。
门上挂着一把锁,跟寻常的锁有些不同,瞧着精致的很。
这锁原本叫双鱼锁,由精铁锻造,坚固异常,除非用钥匙打开,就只有毁了这门。
只不过到了陆子安手里,他只找了个细木棍便将锁打开了。
惹得顾攸宁和小黑的纷纷赞叹。
“这有什么难的”陆子安一边卸下锁链轻轻的推门进去,一边说道:“这双鱼锁的确坚固,是因为他原是前朝一们君主,偶然间得了一个稀世珍宝,因害怕丢失,便设法抓了当时最臭名昭著的盗贼,这个盗贼偷遍全天下,号称这世间没有他打不开的锁,于是那位君主便拿他妻儿要挟他,命他锻造一把谁都打不开的锁,边他自己也打不开的。那人虽然是个见不得光的梁上君子,但是却对妻儿及其爱护,无法只得为君主打造了一把举世无双的锁,因为样子像双鱼,所以称作双鱼锁,君主为试真假,便命人用双鱼锁将那个盗贼的妻儿锁了放在即将点燃的柴米之中,让那个盗贼去解锁,结果直到妻儿被烧死,盗贼也没将锁解开,最后一同和妻儿死在大火之中”
小黑被留在门外放哨,只有顾攸宁跟在陆子安进去,整个藏书阁的四面墙全部都是书架,向北的窗户便有一席座椅,上面精致的笔墨纸砚码放整齐,屋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暗香,让人心神宁静。
顾攸宁跟在陆子安后面,见他说着说着便停了,就问到:“那后来呢,盗贼发明了双鱼锁,原本是君王所用,为何会流落人间呢”
“盗贼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是也并非常人能做的,况且又是江洋大盗,自然会比别人多留了个心眼,他早就想到,自己为君王制锁,日后事成以后,君王必定不会留他,所以暗自里留了一份制造锁头的图纸,盗贼一家死后,图纸便流传到民间,因为涉及皇室,谁也不敢碰这个双鱼锁,直到前朝败落,双鱼锁才至此见了天日”陆子安轻轻的给顾攸宁解说着,突然目光落在书架顶层的一本书上,垫脚便抽出来翻看起来。
顾攸宁则走到桌案前,查看着有没有关于解毒的笔记之类的。
“那这人也够惨的了,好好的从那说起,一家老小全都被烧死了,那们前朝的君主,瞧着也不是什么明君”
他将桌案上的几张写了一半的宣纸拿起来,大略的看了看,应该是些信件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别的要紧的,就一边找着一边跟着陆子安说话。
“的确不是什么明君,不然前朝也不会亡在他手里,只不过那盗贼也不是个好的,坏事做绝,得此报应也属应当”
陆子安很悠闲的回应他,手中拿着一本失传很久民间杂记,映着月光看的十分入神。
顾攸宁没他那么不务正业,一心只想找到解毒的方子,于是便满藏书阁的转悠翻找。
忽然让他在藏书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小隔间,他心里一喜,以为定是找到什么暗阁,说不定里面就放着重要的手记什么的,谁知一进屋当场就愣在原地。
陆子安正沉浸在书中不能自拔,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顾攸宁的轻呼,顿时愣了一下,赶紧扔下书往里面跑去。
几步跑到小隔间,就看见顾攸宁跌坐在地上,只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他赶紧伸手将人扶起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顾攸宁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伸手指着前方,示意他看。
陆子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也愣在原地,就见前方墙壁上挂着的是一副画像,好像是用银色丝线织造而成的,画卷几乎薄如蝉翼,下面点着长明灯,如此烘托影影绰绰,让那画上之人飘渺如仙,似要活了过来似的。
画像上的人身着青衣,眉目奢华俊朗,风骨傲岸清隽,如同九天散仙临世,画像角落有人题字——景王岚之。
原来这便是让青峰崖上的人二十年不忘的景王,果然与楚豫有着四五分的相似。
东窗事发
他们两个人半夜来藏书阁,原本是来找方子的,谁知竟然看到了景王的画像。
“怪不得说,云仙真人平日不让外人进来,原来是给爱徒供着长明灯”陆子安越发叹然:“也是可怜他了,到底是晚生了二十年,没能亲眼瞧见着景王”
“何须二十年,你只看我家王爷不就得了”顾攸宁被陆子安扶起来,怔怔的上前,仔细的看着那画绢,忽而说道:“穆云汉素来喜欢丹青美人,在长安也见过不少名画,只是恐怕都不如这个,谁有这个闲功夫,竟形成这样,师徒情义能到如此?”
“这世间万物,别说是个人,就是个物件,也有爱物怀深的时候,更何况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徒弟呢,说是徒弟,只怕比儿子也差不了呢”陆子安摇头:“只可惜人都没了二十年了,闹出这些,倒叫逝者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