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害怕失去他]
胡駸回到行川,马不停蹄地赶回江宅,本以为能立刻见到江城子的,却被张妈告知那家夥出门一整天了还没回来。
他顿时沮丧起来,在机场就提前打江城子的电话,对方一直处於关机状态,他能安慰自己大概江城子是手机没电了,可是回到家来却还是见不著人,沮丧过後是毫无缘由的恐慌。
哪怕想不出理由江城子会在这时候离开他,观察张妈们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不妥,但是胡駸还是连一秒锺都坐不住,拿了车钥匙就准备出门,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要到哪找江城子。
大门在这时候传来响动,那金属磨合的细小声响像是一把日夜在提琴上厮磨的弓,熟悉至极,并且在这个瞬间几乎让胡駸狂喜。
江城子打开门,从门後走了进来。
他穿得很休闲,手里甚至还拎了只附近超市的购物袋,“张妈,我顺路买了夜宵,我估摸著胡駸今晚就能回来了。”他边说著边抬起头,满脸笑容的胡駸就这麽直楞楞地闯入了眼帘。
“胡駸。”他愣了一下。
胡駸没有回答他,而是让人反应不及地冲过来拥抱住他。
张妈本来是要上前来接江城子手里的东西的,看到这景象立马止了步,笑吟吟地转身走了,跑去跟其他佣人分享关於“小别胜新婚”的讨论。
胡駸抱著江城子,手指插进对方毛糙卷曲的头发里,全身立刻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血管都兴奋起来,他捧住江城子的脸,麽指在对方柔软的嘴唇来回游走,就像冬天里抱著坚果的松鼠,无比眷恋又舍不得吃的表情。
江城子起先是被吓了一跳,愣愣望著胡駸,直到对方意味浓重地摩擦他的嘴唇时,他才反应过来面前站著的是胡駸,并且这家夥应该也像自己一样“害相思”了吧。这麽想著,江城子又得意又傻逼地笑起来,胡駸因为觉得还没看够不舍得下嘴的心思一瞬间被这笑容瓦解干净,不耽误半秒,狠狠吻了下去。
这吻因为思念而变得更加强取豪夺并且热情洋溢,胡駸前一刻还恐慌著的心脏像承受不了这样的满足而微微战栗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江城子没有走,永远都不会走了,他会呆在他身边,就这麽一辈子的。
当然,这些巩固内心的话,有时候是验证美好未来的预言,有时候只是徒劳无功的自我安慰。
而决定这些的,从来就不是人,而是命。
第二天早晨,因为“小别胜新婚”这一张妈的预言的应验,江城子果断起不来床了。
胡駸再次回归“煮夫”形象,弄好早餐之後端到卧室来,江城子趴在床上,半边小麦色的肩膀露在外面,胡駸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一边将被子拉到江城子的耳後一边伏到对方耳边低声警告:“赶快起床穿衣服,不然你腰断了就别怪我了。”
迷迷糊糊的江城子一个激灵,立刻弹起身,抓了件睡衣套上,才後知後觉自己刚刚被胡駸一句话就整怂了,於是瞪了对方一眼。
不过比收拾胡駸更有意义的事情已经放到了面前,江城子发现食物後就立刻冰释前嫌了。
“对了,你昨天出去晃了一天,干什麽去了?”胡駸突然问道,他并没有忘记见不著江城子的那瞬间自己有多担心。
江城子一边嚼著面条一边抬起眼来,促狭地笑著:“怎麽?管起老公来了?”
胡駸懒得跟他理论,只是又问了一遍:“干什麽去了?”
“我在路上遇著个老头,”江城子咽下一口汤“跟他唠嗑了,他儿子得了重病,我还跟他去医院看了那兄弟呢,人躺在床上,瘦得要消失在被子里似的,哎。”
胡駸觉得奇怪,皱了皱眉:“你怎麽跟人说两句话就熟到去给人儿子探病了?”
“我哪知道啊,”江城子两口解决了汤面,抹一把嘴,“有个词叫什麽?忘年交?我跟那老爷子就是投缘了呗,我还答应给帮忙的,如果是别的麻烦而不是生病,我肯定帮解决。”
胡駸仍旧表情狐疑,但是一时说不出什麽重要的疑点来。
“诶我今天还要去医院找那老头呢,你要不一起去看看?”
“我去干嘛。”胡駸拿过江城子的空碗放在托盘上,断言拒绝了。“你要是还有力气,你就去吧。”然後朝江城子展开了个比後者促狭得太多的笑容,气得江城子跳起来就要扁人,但屁股才抬起一半,整个人就僵硬了。
“卧槽!胡駸老子下次要在上面!”
胡駸虽然拒绝了江城子一起去见那陌生老头的提议,但是这仅仅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也许这样的怀疑过於严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从江城子轻描淡写地提起那“忘年交”的老人时,胡駸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妙的预感。
想要秘密调查的念头也在同一时间产生了,於是在江城子躺在床上养精蓄锐预备反扑(这是江城子的说法)的时候,他来到了後花园,拨通了某个在当年寻找江城子时最得力的旧识。
在几句客套的寒暄之後,胡駸单刀直入地说:“帮我查个人,昨天跟江城子偶遇的一个老头,据说还一起去医院看望了那老人的儿子。”
“又是江城子?”对方因为这纠缠了自己有一段时间的名字而感到惊讶。“你把人找回来了?现在又要查人家?”
“你别管那麽多了,帮我查就是。”
“行行,”对方无奈地答著“谁摊了你这麽个伴儿也够倒霉了,见了个老头都被你盯上,你还不如把人关屋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