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听到主持人报出他们节目的名字时,毓峰的脸霎时就白得发青,虚汗刷刷的落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加油,我相信咱们的节目一定是最棒的。”
蝶衣已然是入戏的状态,低眉顺眼的坐着,听到毓峰鼓励的话,微微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嘴角含笑,捏着嗓子念道:“公子,妾身去也~”随后起身,飘然入场。姿态优美,顿时吸引了后台所有人的目光。
刚下台的男主持人靠在入口处,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对旁边的女主持人说:“听说中国留学生那边的节目出了问题,女主角出车祸了,他们临时找了个替补的,还是个男生。”
“唉,他们真倒霉,”女主持人感叹道,“要是上一个节目普通一些还好,偏偏是美声协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男主持人接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我预感我们明年看不到他们了……”说话声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前方。
那是一个美丽优雅的东方女子,微微低着头,整齐的长发垂至裙摆,满头精致的头饰随着身体的动作反射着五彩的光芒。她双手执扇,而那双手洁白纤长,虽未动作,却能看出有多柔软。裙摆微微翻动,但身体却一丝晃动也没有,与其说是走来,不如说是飘过来的。
直到她走上舞台,两人才回过神来。男主持人倒吸一口气,喃喃道:“天哪,上帝啊……她真的是个男孩子吗……”
而台下的观众们也同样像两位主持人一样愣住了,全场静悄悄的,看着美人走上舞台,此刻,没有音乐,木质的舞台也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他们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东方美人走到台中央,带着矜持的笑意,左顾右盼。那双潋滟的明眸扫过观众,所有的男性观众的心都颤了一下,那眼睛好像会说话,明知道她没有看到自己,却又像是真的有那么01秒的接触,一股柔情蜜意就传了过来。
美人缓缓张开折扇,轻启朱唇,开始念唱。他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尽管舞台旁有字幕,但是他们舍不得移开目光去看,只死死盯着杜丽娘,看她或蹲或起,或转身或站立,或喜或悲,或嗔或笑。那妩媚优雅的身姿,清丽绵软的歌声,像缀着晨露绽开的鲜花一样的兰花指,美丽神秘而又勾人的面容,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羞涩的眼眸,让观众都忘却了身处何地,只为她的欢喜而欢喜,她的忧伤而忧伤。
杜丽娘赏完园林,困意顿生,只随意的靠在一处歇息,睡容慵懒散漫却不失庄重。这幅睡美人的姿态,惹得观看的男人们恨不得上去将她吻醒带走。
很快,柳梦梅上台。他手持一条柳枝,惊讶的发现一位貌美的小姐。
“吓,姐姐,小生哪一处不寻到,却在这里。”
母校迎新会(3)
杜丽娘以袖遮脸,几分羞涩,几分激动,几分想往,几分钦慕。躲躲闪闪,遮遮掩掩,欲语还休,含蓄中又有一丝大胆热烈,挠动着观众们的心,让人想一把抱住她,不让她逃避,却又只能停在原地,只因怕吓到美人脆弱的心。
而当柳梦梅大胆的捻起垂地长袖的一角,一点点收到怀里,缓缓靠近时,观众居然发出阵阵嘘声。在他们看来,这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主角根本不配拥有这位小姐。好在演柳梦梅的男生心理素质强,并不为观众的嘘声所影响。
杜丽娘渐渐放下心防,竟任凭柳梦梅将她揽在怀里,二人情投意合,翩翩共舞。杜丽娘面含春情,满脸是半遮半掩的爱意,像是完全沉醉在柳梦梅的情话里。舞姿优美,衣袖翻飞。看到这儿,观众的嘘声更大了。美人竟然被这样一个弱鸡拿下,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最后,气氛在二人相协下场时达到高潮。掌声、欢呼声、嘘声还有口哨声简直要掀翻了屋顶,不少人大声喊道:“美女快回来!”“美女离开他!”“美女我爱你!”
最后统一变成整齐划一的一个词:“enre(安可)!”
“enre!”
“enre!”
“enre!”
主持人插不上话,场面几近失控。蝶衣只得回来,道了几个深深的万福后又退了回去。但这安抚不了观众,安可声不断。
无奈之下,蝶衣终于上场,清唱了一段《春闺梦》,这才在更加热烈的掌声中离开。
后台处,大家都激动的抱在一起,不少女生都高兴的哭了,本以为嘘声是对这个节目的鄙视,原来真实情况是这般峰回路转。所有人都觉得这忽上忽下的剧情实在是太糟心了。
台上还镇定自若的“柳梦梅”现在瘫在椅子上不想起来,毓峰坐在他身边,伸展着已经虚软了的双腿,搂着他的肩膀说:“你丫要吓死我,幸好嘘声都是给你的。”
后台的其他人员纷纷过来请求合影,甚至还有观众溜进来想见蝶衣一面。最后不得已叫来保安将无关人员赶了出去。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守在后台出口。蝶衣只得在克君的帮助下,从更衣室的窗户翻了出去。
晚上,毓峰在他的别墅里开了庆功会,相当有土豪气质的在一家上档次的中餐馆叫了不少外卖。出了意外事故的前女主角袁筱欣也撑着拐杖参加了庆功会。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睡得格外死,直到迎新会开始前十五分钟才醒,迷迷糊糊的就骑着自行车向学校狂奔,结果过马路的时候闯了红灯。大家纷纷怀疑是她是被人下了药,因为这倒霉姑娘的室友就是一个美声协会的成员。
因为可以留宿,第二天又是周末,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又唱又跳,七横八竖的躺在客厅的地上。毓峰抓着克君大着舌头颠三倒四地说:“你瞧见那个傻x的表情没?我擦,太td解气了。居然敢以为、以为大家在嘘咱们的表演?!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这么轰动过!”突然他一把抓住蝶衣的手:“叔!叔!太谢谢您嘞!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从来就没这么解气过我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