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好吧,看在我们一起吹气球玩得很开心的份上,我就偷偷给你看一看。”说完,小小的人儿便从病床上跳下来,跑去翻母亲的行李箱。
那些照片是被珍藏在一个很精致的扁方型桐木盒子里的。只有四张,每一张都是穆朝朝微笑着抱着小穆安坐在镜头前幸福的样子。
是幸福的吗?可周怀年看到她的那双笑眼里,明明还含着眼泪。
翻过照片的背面,每一张的背面,都有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周怀年一行一行地看,一张一张地翻,眼里便也湿润了起来……
“我们有孩子了。要是你知道的话,该有多高兴?是你和我的孩子,是你一直想要的孩子。这是他一周岁的样子,眼睛像你,鼻子像我,嘴巴像你,眉毛像我。你看,是不是这样?周怀年,你还会想见我吗?想见我们的孩子吗?”
“安儿两周岁了。他会说很多很多的话,包括问我“爸爸在哪儿”。每回他问我,我就没法回答,因为我也想知道你在哪儿。周怀年,你找过我吗?是不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不想见安儿了?”
“安儿三周岁了。今年,我们跑了很多次医院,这里的医生说,安儿的心脏不好,这种病他们治不了。我不信,安儿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得上治不了的病?周怀年,你在哪里?香港的医生会比这里的要好吗?”
“安儿四周岁了。又长大一岁的安儿越来越懂事了,才四岁,就已经能帮着我干一些轻活儿了。从前,你也跟我说过,你四岁就能帮着母亲干活儿,我还不信。可我现在信了,所以安儿果真是像你的。今年,他问“爸爸”的次数变得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总不回答才让他失望的缘故,但我在刚刚才告诉他,等仗打完了,我带他治好了病,一定会带着他去找你。周怀年,你会期待见到我,见到安儿吗?”
……
“周叔叔!”
小穆安突然叫了他一声,打断了周怀年的神思。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只见穆朝朝走进来,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照片。
“是谁允许你随便把东西拿出来给别人看了?我问你,是谁允许的?!”她攥着照片,生气地质问站在一旁的小穆安。
小穆安被母亲生气的样子吓到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并且大声对母亲喊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父亲到底是谁呢?他不是的话,那谁是呢?谁能看这些照片呢?”
周怀年走过去,将小穆安一把抱起,搂在怀里拍了又拍,原就因那照片后面的话难受得不能自已的他,此时已是喉头发堵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搂着大哭的孩子,双目通红地凝视着穆朝朝。
而穆朝朝紧紧地攥着那些照片,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便跑开了。
“都看到了?那些话,我问得都对吗?”
ps:今天有点感冒了,写得有点慢,但好歹还是更上了。怎么感觉写着写着又不甜了起来呢?o(╥﹏╥)o
答案
喊了阿笙来陪小穆安后,周怀年便跑着追了出去。穆朝朝人还未跑出住院楼,便被周怀年给拦了下来。
“你放开我!”
穆朝朝用力甩开他的手,想要继续躲着他。然而,周怀年此时也发了急,二话不说直接伸手过去将她给拦腰抱起。
“周怀年!你要干什么!”穆朝朝惊了一惊,而后被迫趴在他的肩上一面挣扎,一面手脚并用地捶打着他,“放开我!你放开我!”
然而,她越是挣扎,周怀年便越是牢牢地将她箍着,也不管周围那些“蓝眼睛”投来或好奇或指谪的目光,他只顾扛着身上的女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别看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吵嚷,沉默的那个男人,心中却是有万丈的波澜在不断涌起;而被他抱着怎么也不肯安分的那个女人,却因顾忌他的身体,从而暗暗存了理智,根本不敢当真用力地与他反抗。
于是她一路徒劳的呼喊、“挣扎”,最后却只能任他摆布地被塞进一辆汽车里。她骂他“混蛋”,便想要开车门逃走。而他哪能让她得逞,倾身过去将她压在了车壁上。她扬起手来想要打他,却被他钳了手腕子高举起来,贴在了车窗户上。
“老实一点,别再动。”周怀年以威胁的口吻,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身上没有带药,要是死在车里的话,你想知道的答案,这辈子也就听不到了。”
不得不说,这招儿对穆朝朝来说很是管用的。答案固然重要,但他的身体安危才是她最紧张的。于是,尽管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可她的声音以及她的动作都已经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了,身前压着的女人也已经安分了下来,周怀年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端坐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微微喘着气。可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握在她的一只手上。
穆朝朝低垂着眼帘,只时不时地拿余光去瞄他一眼。那只手被他攥着,手心已在微微出汗,可她只要动了挣脱的念头,他的大手掌便会更加用力地将她包裹,并且还会用警告的眼神来压制她。很奇怪的,从前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平日里他总娇惯着她,但在她任性的时候,只要他一严肃,她便会莫名地犯怵。这会儿便是如此,她乖顺下来,听之任之……
坐在前头开车的司机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情形,哪怕从前先生身边坐着的人是丁小姐,俩人之间的气氛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暧昧过。他也是个机灵的,瞧出先生急切的心情,故而将车子开得飞快。于是,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