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我也差不多算着他这时候该醒了。”他不疾不徐的在床边坐下,拿起慕修宸的一只手开始号脉。钟姚还是忍不住担忧:“可是他醒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又晕了。”“正常的。”游孝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午稍微休息了下,现在总算没有那么暴躁了,说话也温和了许多,“他毕竟作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过来了就说明没事了,不过之后几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昏睡中。”他号完脉收回手,完全不当钟姚是外人的继续叮嘱:“他醒的时候就喂他吃点东西,睡的时候也别吵他,让他尽量多睡,对他有好处。”钟姚连连点头,记在心里。“这几天我也会留在店里,他们在杨军师房间对面给我收拾了个房,有任何事情就去那边找我。”游孝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顿着往外走,又指了指桌上的药碗。“想办法让他趁热把这药喝了,然后你也去休息吧,我瞧着你也是几天没休息了,再不睡下,我治完他又得治你了。”待游孝出去后,钟姚听见他在外与人说话,有长公主的声音,想来是听到了动静知道慕修宸醒了。没一会儿,长公主进了房间,看了慕修宸一番,确定他已经没事了便再撑不住,起驾回了王府。钟姚见她一脸憔悴困顿,估计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她伺候着慕修宸慢慢将药喝下,便忍不住自己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的精力也已到了极限。如今慕修宸住着她的房间,她便困倦的拖着步子往慕修宸房间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又停住。想了想,又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床上慕修宸呼吸均匀,仍睡的沉静。钟姚草草洗漱了下,便脱了鞋,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她倒是还保持了最后的矜持,没有脱衣服。和衣钻进被子,贴着慕修宸轻轻躺下。躺了会儿,又起身小心的将慕修宸翻成侧卧,然后再贴着他胸口躺下。她搂着慕修宸,贴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几乎眨眼间便没了意识沉沉睡去。慕修宸无知无觉。只下意识抬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更深夜宁,整个锦姚食坊都沉静下来。所有人也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之后的几天,慕修宸果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精神也不大清醒。他醒的时间没有规律,有时甚至半夜会醒一会儿。钟姚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每每趁他醒来便是抓紧时间喂水,喂饭,喂药一顿操作,到后来已是越发熟练,一气呵成。锦姚食坊被砸一空,又牵扯着案子,这几日已经没有营业了,但门前却是比营业时更加热闹。门前随时都站了两排士兵挺拔肃严的守着,府尹大人天天带着捕快们过来问候,长公主也日日带着人将王府的稀珍妙药往铺子里搬,其次那些平日让人望而生畏的军队将军们,也常常往这铺子里跑。这些还不是主要的,如今那些世家巨商们都知道了宁王正在这里修养,虽然想不明白这王爷为什么有王府不回非要待这铺子里,更想不明白这铺子踩了什么狗屎运能和宁王扯上关系。但是不管如何,如今这个正是溜须拍马的好时候,谁家也不甘落于人后。于是这几日,各家家主纷纷带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前来探望。然而都被朔方军拦在了门外。他们也不愿离去,都在门外候着,期望能被王爷或者长公主看到一眼知道其诚心。朔方军不好赶他们走,但王爷还没醒,没有指示也不敢放进去惊扰,只得让他们都将马车停到广场上去,以免堵路。一时间,偌大个广场竟也被塞的略嫌拥挤。除此之外,这短短几日,沛城已经传遍了,那日在远处围观过的人无不口沫横飞的对人讲述:那位宁王殿下原来长的那叫一个惊才绝艳,俊逸出尘。更有甚者已是认出,他便是元宵夜时,商会画舫上那位让所有姑娘念念不忘的公子。本来不知其身份时便已叫人色授魂与了,如今更知他便是这沛城那位最尊贵的人。那些名门贵女们哪儿还坐的住?于是这几日,锦姚食坊门前的这条大街上,便随处可见那些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名门贵女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来来回回的“路过”。她们时刻保持着最美的姿态,以备随时能和王爷来个美丽的邂逅。而要说这几日最开心的,便是锦姚食坊两旁挨着的铺子了。这街上热闹非凡,还尽是平时很少见到的达官显赫,自然便带的周边生意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