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所报何事?”闫清转头淡淡的看了宋泽一眼,那一眼让宋泽心理“咯噔”一声。“大约十几日前,民女无意间弄丢了钱箱的钥匙,找了许久未果,最后钥匙是宋泽归还于我,说是他捡到了,民女并未多想。”“可之后几日,民女却发现钱箱中的钱似乎总会比我印象中少一些,可与宋泽负责记录的账目核对,却又是正确的。”宋泽此时跪在地上,扭着头听他说,眼睛越睁越大。“民女素来记性比较好,觉得不会是我记错了,又回想起之前钥匙掉过一次,便留了个心眼,将每日收的银钱数量另外记在了他处。”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宣纸呈给身边的卫捕快:“对照之后果不其然,每日我所记的数额与宋泽所记的账目,还有钱箱里面的银钱都不一样。”“于是民女就怀疑定是有人拓了钱箱的钥匙,每次都从里面偷盗钱财,并且伪造账目,但是民女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而无法指证,谁知今日他为了诬陷民女竟自己拿出钥匙人赃俱获。”“你撒谎!臭娘们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宋泽愤怒咆哮。“肃静!”惊堂木一响仗木跟着齐鸣。两位捕快将宋泽想扑起来的身子又一把按了回去。府尹大人接过卫捕快呈上的宣纸,和钱箱里面压在最上面的账本一一对比,片刻后,府尹大人怒目冷喝:“宋泽!你毁人名节,辱人清誉,还偷盗财务!你还不认罪!”“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这个女人害我!”宋泽指着闫清,“是她勾引我,想让我帮她,如今东窗事发,她便全推在我一人头上!我冤枉啊!”钟姚咬牙切齿的说:“她勾引你,你配吗?她若真的和你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她若想嫁人,我嫁妆都给她存好了,她若想用钱,只管对我说,我从不会苛待,她有什么必要和你同流合污从铺子里贪这点小钱?再说她要你帮她?你一穷二白有什么可帮她的?”“我俩,我俩私情不能对你说是因为她需要我去勾引你,因为你对她不好,她不想一辈子做你下人,她想我帮她从你手中把卖身契拿到手!”宋泽再顾不上羞耻,愤恨的一股脑吼出。钟姚:“……”袁嫂子:“……”众人:“……”诡异的沉默充斥整个公堂,好半晌之后,才听有人如梦初醒。钟姚:“……哈?”“卖身契?”钟姚茫然转头看闫清,“你有这玩意儿?”闫清同样茫然的摇头。宋泽:……?钟姚都给气笑了:“我说你就算编谎话,也编的像样点好吗?”钟姚转头对府尹说:“大人,闫清是去年八月来沛城寻亲时遇到坏人纠缠被我救下的,之后看她孤苦无依我便留下了她,之后我二人虽名为主仆,实际我们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感情犹如亲姐妹,什么卖身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闫清在一边连连点头:“小姐对我很好,我想一辈子都要和小姐在一起。”堂外许多西大街上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这人太扯了,居然挑拨这两丫头的关系,大人啊,别听他胡说,那钟丫头对她那妹妹啊,可是疼到骨子里了。”“嘿,说起来我倒想起了,去年那钟丫头不就因为有人背后说那闫丫头坏话吗?她可将人拖出来当街教训呢。”“啧啧,这小子也真是,这街上谁不知道,你惹钟姚没事儿,惹了那闫清,钟姚可能和你拼命呢。”外面你一言我一句的传进公堂,宋泽面如死灰:“怎么,怎么可能……”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恍惚间反应过来,从一开始,这姓闫的女人就挖了个坑让他跳。连他姑姑冯吴氏都痛心疾首的教训他:“阿泽!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闫姑娘性子温柔清清白白一姑娘,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毁人声誉!”冯吴氏听完全程,似对他失望透顶,甩了下袖子,转过头再不说话。宋泽愤恨的转头瞪着闫清,闫清感觉到他的视线,微偏了点头垂着眼尾俯视他,明明是漂亮到勾魂的眼梢,他此刻却觉得像被毒蝎盯住一般阴冷淬着毒。然后他分明清楚的的看到,那女人嘴角很淡很淡的,勾起了一个满含嘲讽的冷笑,他举头四顾,发现其他人都没注意,那抹笑,只有他一人看见了。案子到此时已基本没什么悬念了。惊堂木镇堂一响,便听府尹大人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犯者宋泽,毁人名节,偷盗钱财。按大雍律典,奸淫掳掠乃重判之刑,你奸淫未遂又辱人清誉,罪加一等,罚大杖六十,以儆效尤。偷盗之钱财,罚五日内十倍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