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厉行神色懊恼。这女人真是一点风情都不解。小厉行抬头望向他,困倦的眼皮耷拉:“你要我帮你洗澡吗?”“帮什么帮,回去睡你的觉。”慕厉行黑着脸把小厉行往浴室外赶,让小时候的自己帮自己洗澡,他还不如自己来。小厉行无奈地走出浴室,对门外的小鱼姐姐摊了摊手:“他不让我帮忙。”“哈哈哈哈哈。”安虞笑得很是没心没肺,拍拍小厉行的肩膀,“没事,不帮就不帮,让他自食其力。”小孩重重点头,想到最开始被大厉行带回家时他嫌弃自己的样子,特地对着门内放大了声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隔着一道门将两人对话收入耳中的慕厉行:“……”小屁孩还挺记仇。艰难将自己收拾好,慕厉行掀开被子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熟练地伸手将安虞圈住。安虞刚闭上眼睛,感受到包裹在身上的熟悉气息,抬手将他扒开。然后就听到狗男人凉飕飕的声音,阴阳怪气:“呵呵,在冰屋的时候把我当暖水袋抱着一晚上不撒手,现在没需要了就把我推开。”安虞:“???”为什么慕厉行这话说的自己好像是一个始乱终弃无情无义的坏女人。安虞心里噌噌冒出一股火焰,但想到慕厉行还受着伤,她又把这束火焰压下,没脾气道:“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慕厉行嘴角弯起得逞的笑,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觉。接下来的几天,慕厉行总是借口自己腿脚不方便各种给安虞“找麻烦”,就连她要去工作室工作都要跟过去。“不是,我不明白,你受伤了就在家好好养伤,你过去干什么?”安虞简直不能理解,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厉行这么粘人。“在家待着无聊,而且我怕那野男人又趁我不在去找你。”慕厉行大言不惭地说。安虞眉头黑线。强忍着把他手中的拐杖抢过来抡到他脸上的冲动。慕老爷子悠闲地喝了口茶:“去你那就去你那吧,他在家待久了我看着也挺烦。”小厉行背起书包准备出门:“那正好我放学后直接去找你们。”安虞:“……”安虞不得不带着慕厉行这个麻烦精去她工作的地方。好在狗男人虽然狗,但在她专注做手头上的工作时丝毫没有打扰她,而是自己在一旁安静地看书。他常年在外拍戏,难得清闲,很享受这样悠然自在的氛围。安虞不知不觉也习惯了偌大的工作室里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连机器运转时的冰冷声音都变得格外悦耳。很快,到了中午,慕厉行合上书,提醒安虞该吃午饭了。她不能总这样,忙于工作就忘记时间,这样对胃不好。安虞嘿嘿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工具。慕厉行走过去,望向操作台上那个像长长卷轴一般铺展开来的作品,虽然只完成了一部分,却已然窥见出《清明上河图》般的细腻和恢宏——她竟然在一卷长轴上打造出了一个令人惊艳的微缩世界,其中一个很眼熟,正是他们之前去过的安河寨。安河寨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村落,木质房屋依山而建,长长的索桥勾连群山,千涯万仞,景色瑰丽。只是那时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当地落后的居住环境上,艰苦的条件给人留下了太大的印象,以至于忽略了它鬼斧神工的自然之美。现在它被细腻地还原到一方画轴般的底板上,上面的房屋搭建全是精巧的木质工艺。除此之外,还有海琴岛和正在制作的古城……操作台四周安置有好几台摄像装备,能从各个角度清晰地拍到整个制作细节。慕厉行来这里不下一次了,可每一次都被惊艳到。“你怎么又在盯着它看。”安虞收拾好工具,转头就看见慕厉行站在操作台前专注地凝视着那个她花了好长时间和精力都还没能完成的作品。男人侧脸轮廓柔和,少了些冷冰冰的气质。要不是安虞知道他看的是什么,都要误以为他在专注深情地看着某个人。“我只是觉得每次看到它都会有种视觉上的震撼。”慕厉行在对优秀事物的评判上不像他平常那样吝于开口。这让安虞有些意外,不确定地问:“真的吗?”“真的。”慕厉行真诚点头。安虞心里某种情绪化开。虽然对自己的技艺一向自信,可不知道是不是参加这档综艺受到的关注太多,大家对她的期望值太高,她在做这份首秀作品时偶尔会产生一种心里没底的感觉。但慕厉行的反应和他刚才说的话像强心剂一样让她内心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