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翻白眼,不去计较他的解释,她四下看了看:“你家够脏的,一屋子的灰,我找家政公司来打扫一下?”
其实她夸张了,家里其实挺干净的,只是正常的落灰而已。
“随便。”
何真边吐槽边挂掉了电话。
生儿子就是烦,她堂堂大学教授,还得来给冷漠儿子打扫卫生。
她叹了口气,人生就是在还债。李逸生小时候,她和李效岳工作都忙,光给儿子塞钱,没怎么管他,现在全都还回来了,他也开始用忙搪塞她了。
李逸生上飞机前,何真发来几条消息,问他客卧怎么那么多东西,堆得跟仓库似的。
紧接着发来一张奢侈品袋子堆在一起的照片。
他回了句的,扔了吧。
李逸生落地已经是晚上,回家后,何真已经离开。
他行李箱还扔在电梯厅,就先进门直奔客卧。
那些袋子都还在,只是码得整齐了些。
他撑着桌面,松了口气,这才开始脱大衣。
李逸生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直在逃避,不想回到这个家里。
即使钟淇还回来的东西只是堆在一个房间的一个角落,关上门就什么都看不见。可还是眼不见心也烦。
临近年底虽然忙,但不至于连轴转,需要他出差的,不需要他出差的,他统统跟着去。忙起来正好无暇多想。
接近半个月不着家,那点烦躁的念头也被压了下去。
看到这一堆被退回来的东西,他止不住地想,她到底是哪儿来的钱还的?
得不到答案,烦躁不知不觉又冒了出来。
李逸生在除夕当天回了父母家,后备箱塞得满满的,有他出差给他们买的礼物,还有为年夜饭买的各种生鲜。
一家人难得都在家,李效岳跟何真早早就在楼下等着。
李逸生停车好车,从后视镜里瞥见何真脖子上一抹浅咖色,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模范夫妻奔着后备箱去,又无从下手。
李逸生下车,第一句话先问何真:“你这围巾哪儿来的?”
何真低头看看,心想怎么,不能戴么:“从你家拿的,怎么了?”
他不是说那些东西都扔了么?
她都替他留下了,挑了件适合她的,还被他这种语气质问。
李逸生没说话,她悻悻上楼,不知道自己又踩了哪个雷区。
到家后,何真刚摘下围巾脱掉外套,李逸生就迅速抽走了围巾,回自己房间。
何真气上来了,追过去:“不是说扔的么,给你妈戴下都不行?”
李逸生正默默把围巾抚平,迭整齐。
看何真闯进来了,他回头问她:“盒子还在吗?”
何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正要发作,李逸生说,这条围巾不适合她,他给她另买了一条,就在车里,一会儿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