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清走在操场上,睫毛黑长,侧脸清冷:“是变很多。”
从来不是只有云城在变化。
还有外面的世界。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程栩然扭头,看到他,心跳倏地漏半拍,那些欲盖弥彰的,若无其事的,“好像早就知道。”
“前两年三中和省教育厅联合搞建设,老高跟我提了两句。”
也就是那次宋砚清回了云城。
老高见了面还问他其他人呢,当年在一起的呢,只是很多人到最后都走散了。
程栩然笑了笑,望着前方:“你总是比别人知道很多。”
就像是,一直走在最前面。
她追星赶月。
仍然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宋砚清顿了一会儿,声音静下来:“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你不说,有多聪明才能猜得到。
要以为他有多坦坦荡荡。
才不会被影响判断。
程栩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脚步停下来。
宋砚清这个人。
不太喜欢逼别人,自己也不喜欢被逼着走,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做刨根问底和挽留的那一个,如同好些年前凡事只有第一次。
拥有的,失去的,绰绰有余,他见过太多,那双眼睛看的也远,山川飞鸟的自由感,永远随性,也爱浪漫。
你问他有没有意难平。
“有。”
他的回答。
是前日夜里看完了她发来的消息,白色的聊天框长篇大论也有数千字,是问了很多老高三中近年来的情况,对方话中已经老去,是那个确实失眠了的夜晚,回到七年前暴雨夜的生日。
错愕
在家人的围绕喧嚣的气氛,生日蛋糕和摇曳的烛火,所有所有络绎不绝的祝福中,他侧头看到窗外淋着雨的女生。
在最该体贴和回避的时候,恰恰忽略了十六七岁的自尊心。
还是不够聪明和成熟。
冬天的风是冷的,吹过呼吸也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隔着学校上锁的大门,远处还能听得到车流的声音。
教学楼伫立在苍凉的百年阳光下,记忆中的一间间教室等到开学也该满新的人,挨着教学楼的小卖铺也不会再卖过期的橘子汽水。
脚下的操场这段时间几乎没人,生了薄薄的冰。
镜头上移是黑白两色的运动鞋。
细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事。
无非是认识,熟悉,分别又重复。
怎么偏偏让人以朋友的身份记了这么久。
“程栩然……?”身后响起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微哑,又如玉石打磨的温润,在宋砚清转身的剎那,白温岩眼神错愕。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白温岩拿着钥匙开了画室的门,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沉默。
程栩然憋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们……路过。”
大门是锁的,白温岩没说,有宋砚清带着还有什么不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