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一愣。“刘德可不像才子的名字,倒像闹市中屠夫的名字。”…舒月心道你真是个棒槌,你娘亲纵横天下数十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开窍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云澹却笑出声,转头问宋清风:“宋先生,当年您与丞相和离,最终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宋清风微微红了脸:“这…说来话长了。”“倒是无碍,从前只听过囫囵大概。学生洗耳恭听了。”宋清风见他这般,便轻声说道:“那仅止于今日,可不许对旁人说。若是旁人知晓了,他要挂不住面子的。”而后轻咳一声,立直身子,姿态便起了:“那会儿和离,我本不打算再理他。无奈他一直纠缠,写江湖话本叫人送给我,寻个辙子便来寻我,还拉拢三哥。不仅如此,我想去游历江南,他巴巴的追了过来…”舒月打断她:“讲一讲你与荀锦的事。”朝宋清风使了个眼色。宋清风自然明白,于是说道:“那会儿呢,我也风华正茂,家父与荀家有私交,便有意撮合我和荀锦大人。荀锦…当时我是动了心的,若是澜沧不追到江南,恐怕我要守不住心了。所以呢,这女子诶,在大好时光下,是不会缺男人爱慕的,不定对哪一个动了心,一头扎进去,便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澜沧胜在赶过去的时机…”“可不是?”舒月接过话茬:“那会儿欧阳澜沧巴巴追到江南,还被朝中大臣笑。再看眼下,哪一个有他过的舒心?这人呐,该低头时就低头,不丢人。”言罢又与宋清风聊起其他,都是寻常人家的琐碎之事,云澹静静坐在一旁,也不插言,生生喝了一下午茶。到了夜里,躺在床上,醉了茶,心思烦乱。想起宋先生那句“这女子诶,在大好时光下,是不会缺男人爱慕的,不定对哪一个动了心,一头扎进去,便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呼吸一滞。不免坐直身子,想起荀肆和韩城,心中痛意弥散。听了一下午风月故事,这会儿突然觉得自己不战自溃,还不如那刘德呢!患得患失,喜忧无常,胡思乱想,不知所措,少年不如。直折腾一整夜,眼底乌黑,外头雪后初霁,云澹才彻底搞懂荀肆要的真正是什么,心中奢望他懂的还不算太迟。我寄人间雪满头(六)肩上是江山和你……昨夜小楼听雪,清早换了人间。云澹站在兵器室里,看着宫人将那些兵器一一装好。千里马在一旁叮嘱:“哎呦,轻点,坏了砍你头!”云澹忍不住制止他:“别整日砍头砍头,你砍过谁的头?”千里马嘿嘿一笑:“奴才知错了。”而后扭头道:“轻点轻点,坏了打板子!”云澹见他屡教不改,便也不再做声,想起荀肆在这兵器室舞枪弄棒那些日子,乒乒乓乓的声音至今还响在心头上,也不知她还愿不愿收下他的心意。眼见着那些兵器装好了,抬上了车。出了门对外头的云珞说道:“山高路远,拜托你了。”“就没有旁的东西带给她?”“譬如?”“一封信?口谕?”云珞提醒他。“那你等我片刻。”云澹走进书房,拿起毛笔,琢磨许久才落笔,写了撕,撕了写,最终画了一幅小画装进信封,一个字没有。写了字她恐怕也不爱看,倒不如一幅画来的实在。“那臣便启程了。”云珞将信塞进衣襟。“去吧。”“殷家的事…”“欧阳澜沧在处理,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你不必担忧。”云澹顿了顿:“见了她给朕来封信,让朕知晓她过的好不好。”云珞见他这般啰嗦,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去多好?”云澹摇头:“眼下着实走不开,有要事处理。若是为了她撇下这江山,她会看朕不起。待处理了乱局再去。”“晚了若是她有了心上人呢?譬如跟韩城生米煮成熟饭…”云珞与云澹相处久了,也不似从前那般拘谨,这会儿也敢逗他一逗。果然,云澹皱了眉:“那便是命。”“成。那臣弟这就走了。”云珞朝云澹拱手施礼,带着几车兵器浩浩荡荡出发了。途经永安河,见到程素正在教几个小人吹糖人,便叫停马车:“等着,我有事。”下了马走到程素面前,唤她一声:“程姑娘。”程素抬头见是他,又看他身后浩荡的排场,微微笑了:“小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出趟远门儿。”云珞从她手中拿过一个糖人儿,仔细看了看,将其插在旗杆的缝隙中。“祝小王爷一路顺风。”云珞在程素家中用过几回饭,又日日与程母学生意经,早与程素相熟。遂问道:“你想不想去走走?之前不是说天下那么大,想游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