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正是秋雨的季节,地面踩上去总能听见细微的水声。
待夜一深,湿气更重,一些冰凉的颗粒也掺进了空气里。
她在路边站了好久才等到了叫的车。
这个时间路口就连车子都没多少,更别说行人了。
慕长宁站在潮乎乎的水泥地上,不知道风从那边来,只觉得面颊好似被小刀刮蹭,划出了许多细小的口子,丝丝作痛。
她仰天叹气,难掩伤怀,只觉得心境与这深秋一般萧瑟。
一种无力的悲伤感,和冷风一起席卷了她。
也不怨她矫情,毕竟光秃秃的景色算不上美,再加上她的形单影只,实在太显冷寂。
坐到车里,慕长宁搓了搓手,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郭致玲说自己已经顺利抵达了hk,还和她闲聊了两句,夸飞机上的餐食好吃。
慕长宁听完应答着,而后说起结束的话,郭致玲叫住了她。
其实也无非就是那两句,一是嘱咐她和陆展安好好相处,还有就是一再说不让她和慕震东来往。
提到慕震东,慕长宁前两天接到了他的短信。
里面的内容大概就是打了一把亲情牌,说自己现在已经露宿街头,还被之前的仇家逮住打了一顿,浑身是伤,惨到不能再惨了。
慕长宁
纠结了一天,还是在傍晚打了回去,但慕震东是借的别人手机,人家在路边陪他等了十分钟就走了。
她当时多嘴问了一句好心人慕震东的状况,对方描述说是个要饭的老头。
……
下车前,慕长宁往后挡风玻璃看了一眼,随后转头跟司机道谢。
走进了小区的大门,她脚下的步子开始时快时慢,找个小道就钻进去。
但余光还是总能瞥见扰人的影子,最终逼得她停了下来,朝那辆跑车喊。“你要不然下来走路跟着?”
车身在黑夜里散着粼粼的亮光,任谁都能一眼看见那磨磨蹭蹭的车轮子,还没有自行车快,然后再骂上一句,开车的简直是个精神病。
车灯明晃晃地,扫到了慕长宁的眼睛,她看不清驾驶位上的人什么表情。
但她猜疑能猜到有多不好看。
暗骂了几声,慕长宁穿过楼前的马路,低头从兜里拿出响起来的手机。
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慕震东的声音让她顿住了脚步。
慕震东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随后发现她没有挂断,无比庆幸。
“宁宁,你得管爸爸,我在地下通道住了好几天,现在被人家赶出来了,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
电话里有风呜呜作响的声音,慕震东说起话来还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上的伤也还没治好。”对面抽噎了好几声,哭
了起来。“宁宁,爸求你了,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爸爸死啊!”
慕长宁沉默着叹息。
慕震东越来越强烈的哭声,让她心里一阵阵地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