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终于把她逼上了绝路,还要来一招恶人先告状?
断断续续的呼吸间,慕长宁抬起头。
这里说是树林,其实没有几棵树,前两年开发土地,周遭都建房子了,连带着波及到了这片。
更何况现在秋天一到,这身边就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落叶都堆攒在脚下,眼前只剩下孤独的景象。
风一吹,更显萧瑟。
慕长宁笑得悲凉。
林牧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换取她的自由,她也一样。
但如今,他们二人都已经一身斑驳了,也还都被困在牢笼里。
她是真的疯了。
陆展安说她逼他,就算她承认好了,但她孤注一掷没换来什么好结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剩下的只有心如死灰。
大衣被慕长宁扔在了地上,她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了大衣上面。
海风又一股脑地往这儿吹。
这里离高桥太近了,她跑过去,再翻越,或者是被风刮下去,都一样简单。
“陆展安,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能不能放过林牧久?”
慕长宁的脚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踩到了一片落叶。
“咯吱”一声,陆展安听了蹙起眉。
“你要干嘛?”他问。
浪花带过来的海风吹乱了慕长宁的头发和裙子,让她看上去像一块被扯烂的布。
脆弱,岌岌可危。
栏杆上的风比吹到旁侧的每一股都更盛,陆展安的双目被刮得发疼,一时间分不清飘摇着的是她,还是裙摆。
“长宁,你下来。”他说。
冰凉的栏杆染上了他手心的汗,很冷。
“我恨你。”慕长宁说。
海水凉得刺骨,让她在坠入的那一刻连动都动不了,胳膊和大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抽筋了。
海浪很汹,猛地拍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发晕。
口鼻中呛进来的水也是冰凉的,慕长宁很快就意识不清了。
昏迷前,她耳边依稀有着重物拍打海浪的声音,她记得刚才
自己从高处落下来,也是如此。
她好像听见了不只一声。
……
陆展安想不明白慕长宁是在宣泄什么。
如果说她想要的是威胁他,那为什么跳下去时会那般决绝,就好像是对没有了任何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