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笙恍然大悟,不由捶胸顿足地后悔‐‐他只顾着让夫人看着舒服了,忘了这会让大帅看着不慡!马车辘辘而行。傅予琛背上有伤,只能侧坐在陪着绵软锦褥的窄榻上,徐灿灿便歪在傅予琛身上,头枕在傅予琛的腹部,手里拿着傅予琛刚给她的一套二十四番花信花簪细细赏玩。这种花簪傅予琛送给了她八套‐‐四套十二月令花簪和四套二十四番花信花簪。她送给韩陈氏母女的是两套十二月令花簪,赏给朱颜和碧云的是另两套十二月令花簪,把那四套二十四番花信花簪全留给了自己。此时她手中把玩的正是一支极为精致的昙花簪子。玉白色的昙花花瓣渐渐堆染,最终至于透明,似乎正在明月之下次像往常一样呆在国公府前院的演武场里和几个年轻侍卫过招。他虽然年过花甲,可是因为出身武将老当益壮,还是很有一些体力的,那几个侍卫也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傅云章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傅云章把手中的长枪递给了一边侍立的傅大梁,意兴阑珊道:&ldo;等阿琛回来,让阿琛给我选几个武功好一些的侍卫,这几个都太菜了!&rdo;被他评价为&ldo;太菜了&rdo;的这几个侍卫闻言很是羞愧,行完礼臊眉耷眼地退下了。见演武场上只剩下国公爷和自己了,傅大梁看傅云章心情似乎很好,便斟酌了一番开口道:&ldo;三个月之期明日就要到了,是不是该把夫人放出来了?要不然,对舒家也不好交代……&rdo;傅云章怔怔看着前方演武场边缘栽种的柳树。这些柳树是他和舒氏新婚燕尔时一起栽种下来的。那时候的舒氏虽然不算美丽,可是精明能干,家务一力担当,是个好主妇好妻子。虽然没有令人心悸的爱情,可是一般高门夫妻能这样相敬如宾也不错了!错就错在傅氏人丁单薄,永安帝只有太子一个后嗣,而他年过四十却空有一群姑娘没有儿子,因此只得听从永安帝的安排,纳了永安帝赏赐的元氏,生下了阿琛。想到傅予琛的生母元氏,傅云章不由一阵恶心,简直都要吐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当年娇俏美艳的元氏,为何会变成一个让人想吐的荡0妇兼贱人!傅云章不止一次地庆幸傅予琛这个独子像他而不像元氏!在傅云章眼中,这两个曾经最亲近女人的改变,都同他无关,他才是受害者。想到元氏,傅云章实在是太恶心了,便不再往下想了。他开口道:&ldo;阿琛快要回来了,等他回来让他来做这件事!&rdo;到时候父子两人合演一场戏,让阿琛苦苦哀求自己放了舒氏,以全阿琛孝顺嫡母之名!傅云章很讨厌大梁这种以孝为本的风气,却因为孝道是大梁立国之本,他也无可奈何。傅云章带着傅大梁和两个小厮大步往演武场的浴室走去,在进入浴室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何不替阿琛出手,杀了元氏一了百了?免得将来等他死了,元氏要挟阿琛。傅云章认真地思考起来。傅云章沐浴罢出来,心里还在想杀死元氏的事情。不是他犹豫不决,而是元氏是傅予琛的生母,他怕傅予琛将来因为这件事恨他。傅大梁喜孜孜小跑过来禀报:&ldo;国公爷,公子已经到了皇城东门,圣上派了马丞相和畅尚书摆了仪仗去接他入宫!&rdo;&ldo;真的?&rdo;傅云章大喜,可是脸上的喜色马上就烟消云散了‐‐阿琛要想做永安帝的嗣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就得蛰伏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