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莲笑了笑,带着流萤进了自己住的正房。她很看不起自以为识货却没有眼光的徐宜桐,别的不说,就说徐灿灿头上手上那些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不论镶工的话,也最少值几千两银子了!她在明间榻上坐了下来,转动着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也在疑惑:难道开药铺就这么赚钱?或者是徐灿灿落选后为了给自己长面子,把全副身家都穿戴上了?就算是全副身家,难道二叔能给她挣下这么厚的身家?到了晚上,徐宜桐得到了一个更令她伤心的消息,不由当场发飙,差点把徐韩氏派来的秦嬷嬷耳朵震聋:&ldo;什么?她徐灿灿一个小户女能去,我和三姐却不能去?&rdo;&ldo;二姑娘也是徐氏的姑娘,&rdo;秦嬷嬷脸上的笑不变,不卑不亢解释道,&ldo;三姑娘和四姑娘都订下了人家,夫人的意思是让两位姑娘在家安心备嫁。&rdo;徐宜桐快气疯了。待秦嬷嬷离开,她舍不得砸自己屋里的物件,便找了个理由用涂了蔻丹的长指甲把小丫鬟流宝给掐得满身伤痕,这才略略出了一口恶气。睡了一夜,徐灿灿很早就起来了,她写了个单子交给碧云,让碧云陪着丁妈妈去买菜。她想要的东西有点多,丁妈妈不识字,只好让识字的碧云也跟去了。碧云回来后,徐灿灿率领碧云和已经跟着徐王氏侍候的小香在厨房忙了半日,终于做好了给弟弟带的菜。碧云把这些菜装进食盒的侍候,徐灿灿在小香的帮助下回房洗了个战斗澡‐‐刚从厨房出来,身上的味道真的不太美妙。徐灿灿一边冲澡,一边想:等我将来有了钱,绝不自己下厨房,请两个厨子,一个做北方菜,一个烧南方菜,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她没想到的是,终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爱的人,常常下厨洗手作羹汤。徐灿灿为弟弟做菜是很用心的,除了两个荤菜回锅rou和青椒炒鸡,还炒了道素菜青菜烧腐竹,调了个凉菜核桃仁拌薄荷,烧了个西湖牛rou羹。好在徐家的食盒分了三层,倒也能装下。碧云一边收拾,一边美滋滋想:这些菜宜春小公子怕是吃不到了……徐灿灿很快便洗好澡妆扮好出来了。碧云笑嘻嘻打量着。因刚洗完澡,徐灿灿的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看上去比往日更美。今日的打扮却尤为素净,丰厚漆黑的长发分为两部分,上面盘了个堕髻用一支白玉梨花簪簪住,余下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了下来,耳洞依旧是塞了两粒茉莉花。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玉色交领短襦和一条宝石蓝刺绣八幅裙,看着淡雅秀致,白皙莹洁的脸上脂粉未施,只在唇上涂了些欧阳大家送的香膏。碧云忍不住看了又看,最后道:&ldo;姑娘这样打扮也很好看!&rdo;和昨日的妆扮相比,姑娘今日清新如一朵带露的栀子花。她想了想,取了一个薄纱帏帽给姑娘带上:&ldo;姑娘,咱们还是别太招摇了!&rdo;徐灿灿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是要去给弟弟送饭的,因此打扮尽量往素净上走,没想去招人眼。小香在厨房里刷碗,碧云提了食盒出来。徐灿灿怕她累着了,忙上前和她一起提着。常柳上午的时候赶车送徐顺和徐王氏去尉氏县替徐灿灿相看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去了。徐灿灿在碧云去买菜的时候就交代她雇一个大车。主仆二人抬着食盒除了家门,隔着帏帽垂下来的薄纱,徐灿灿看着眼前散发着香味豪华大车,不由看向碧云:&ldo;这是檀香车吧?你从哪里雇来的?&rdo;碧云瞅了瞅正在门口送行的丁妈妈,低声道:&ldo;姑娘,先上车再听奴婢解释!&rdo;这时候坐在马车前面车夫旁的黑衣青年跳下了车来接食盒,徐灿灿一看,不用碧云解释也明白了‐‐这不是傅予琛的贴身小厮傅杨嘛!在车中坐定,看姑娘取下了帏帽,碧云方笑着道:&ldo;奴婢自作主张,姑娘先饶了奴婢的狗命!&rdo;又道:&ldo;车后还有一个食盒,是公子让傅杨从晏楼拿来的,等一下路过翰园大门,姑娘先下车,公子在翰园等着姑娘。奴婢带了晏楼的食盒去给小公子送去……&rdo;徐灿灿脸上表情略显复杂。碧云便当她是高兴,笑嘻嘻看着她。徐灿灿默然,伸手握住了怦怦直跳的心脏。想到即将见到傅予琛,她的心内便无限欢喜,心脏跳得都快要受不了了。马车在翰园前面停了下来。此时的翰园位置略显偏僻,对面就是一个生满芦苇的无边无际的湿地,再加上是正午时分,门前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