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承受着莫大的折辱,你开始反思,怎么就招惹到了一个疯子?一定是你自己在此前蓄意勾引,引狼入室。都是你自己的错,谁让你自己穿得少,又不做防备。”
她说:“所以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该得的。换个角度想嘛,沉庵道长,我是在帮你成长,你要,好好地感谢我。”
这一定就是在谈情说爱了吧。
她想。
毕竟此前,跟小倌胡闹时,她可从没有对他们说过这么多句话。
在她轻声细语的洗脑之下,沉庵的眼睛渐渐变得漫无焦点。
最终,他没有踏进衙门半步。
在他微弱的反抗下,或者说,在他的几乎不敢反抗下,这场没有人性的奸。罪,没显得太过于惨绝人寰。
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反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他要的是恶人有恶报,但显然,她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并不会遭受到半点惩罚。
只有他,一个受害者,不仅遭到了侵。害,甚至还在她这个加害者的洗脑下,慢慢觉得,原罪在他。
在那个暴雨夜后,老实本分三十一年的沉庵,开始慢慢被她腐蚀、同化,甚至开始迈上他的自我腐烂之路。
他是在此后她一次又一次的侵。害里,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要爱上这个加害者。
他明白,当他要爱上她时,其实已经在心里爱得不可自拔了。
受害者竟然会爱上加害者。
极其荒谬。
然而这就是事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的?
他一面清洗脏乱的身,一面试图回想。
到现在,跟这个疯子相处,业已一个多月了吧。
或许,是从她第一次把他掐得将要窒息那时,开始爱上了她。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完全没脾气,不会笑不会哭不会生气,像个假人。年轻时,他被称为“少年老成”;而立时,他被当成温和又疏离的长辈。
大家把他供起,尊重他,却又远离他。
惟有她,接近他,侵。犯他,羞辱他,把他当成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或许,是从她第一次把他扯到巷里,公然做不耻之事那时,开始爱上了她。
有个孩子,晚间从学堂散学归来,总要穿过那条巷回家。
当着小孩子的面,她毫不避讳,甚至啐他一口,说有人看时,他会更浪。
惟有她,完全不在乎世俗眼光,甚至还告诉他:人非圣人,要接纳,正视自己龌龊的内心。
或许,是在某一次亲吻后,她摸着他的头发,说“爱你”那时;或许,是在某一次事毕,她破天荒地没有一走了之,陪他说话那时……
或许是在无数个感受到她的蓬勃朝气的时刻,或许是在无数个感受到她扭曲却又热烈的爱意的时刻……
总之,日复一日地,迎合取代了反抗,享受取代了厌恶。
在某一次,她撒着娇,向他索要奖励,而他脱口而出一声“好孩子”,那时,他被自己的行径恶心得想当场自我了结。
比“受害者爱上加害者”这件事更令他崩溃的是,他一个长辈,竟然爱上了这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