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下肚,她尝到了熟悉的滋味。果然还是萧旻天会享受,带来的酒都比别人的酒更好喝一些。再给自己的酒杯倒满,她又去碰他的酒杯,“这一杯,是我给亚父道喜,恭喜亚父得偿所愿成了皇帝…”“这一杯,我祝亚父长命百岁”“再干一杯,为了我们天长地久的捆绑。”“这一杯,为了我们不死不休的纠缠…”当她再准备倒酒是,被人按住了。她醉眼惺忪地看人,“亚父,一壶酒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让我喝吧?”“你喝得太多了。”萧应的声音似从远方飘来,有着难以接近的冷。“怎么会多?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喝得还是太少了…”她想挣脱,使了几下力都没有成功,突然认命地歇了心思。萧应握紧她的手,眸光无比深沉。她在难过?为什么?“你很在意苏毕。”这不是问,而是陈述。他的眼中尽是杀意。“…没有。”燕青酒气上头,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迷茫地看着他,喃喃着,“我…我并不是在意他,我只是有点难过…我原本想着我们相识在年少,一起打过架,一起流过汗。等到我们年长之后,还能在一起把酒话当年,说着年轻时如何热血如何恣意…”她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眼眶一热。说不难过是假的,姚宏和苏毕是她唯二的两个朋友,却已经和她走远了。或许往后余生,他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我不再是他们认识的燕图之,他们也不是我记忆中的人。我是慕容适…我是燕二丫,唯独不是我自己…”她垂着头,说法出的落寞。萧应手成拳,又缓缓松开。他大手伸过去,想去揉一揉她的发,没想到还没碰到她,她便抬起头,瞪着一双醉意迷离的眼,狠狠地看着他。“我明明都跑得那么远了,你为什么还要找到我…萧旻天,你这个王八蛋!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家的祖坟,你要这么不死不休地对我!”她越说越来气,理智渐失。迷离的视线中,眼前的男人越发的俊美无双,雅致出尘。该死的萧旻天,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坏人就应该有坏人的样子。“王八蛋,长得人模狗样的,一肚子的坏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突然探起身,一把揪住萧应的衣襟,“你说,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萧应眼神一沉,一把将她扯过来按在身下。“你敢骂我?”“我骂你怎么了?”燕青已经醉了,酒气壮了她的胆,她啐了他一口,“我为什么不能骂你?你处处拿我当炮灰,说什么送我出京养身体,却是以我做饵对付田太傅。亏我差点信了你,以为你不会再利用我。我呸!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还有脸装什么大尾巴狼,信不信我咬死你!”萧应看着身下的女子,粉面桃腮,又纯又艳,水雾双眸似淬了火,一半灵动一半迷离,像极雾气氤氲的山间清泉。他喉间一动,眼神越发幽深。“如果我说,那次不是我做的,你信吗?”“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燕青是醉了,但又不是傻了,“我两只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你!”“你不信?”萧应力量收紧。“不信!”燕青鼓着小脸,“你做就做了,还不敢认,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好好说话。”“我说的都是人话,如果你听不懂,那你就不是人。”萧应气极,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她被打得有一瞬间的清醒,大眼眨了眨,像是不太相信他会打自己的屁股。随之酒气又涌上来,眼里的清明随之散去。“萧旻天,你打我?”“不许乱说话。”“我乱说什么了,你…你明明就不是人,你个混…呜…”盈香守在外间,突然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心道莫不是陛下一气之下…她暗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去,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金尊玉贵的男人强势霸道,怀是按着娇小的女子在亲。她看不见陛下的表情,也看不见姑娘的神态,但他们的姿势是那么的羞人。只一眼,她便不敢再看。一颗心“咚咚”跳得厉害。这时里面传来带着醉意的娇斥声,“…萧旻天,你是不是属狗的,我嘴都被你咬疼了。”“我看看。”接着又没了声音。盈香面上又红又烫,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又咬我?看我不咬回去!”娇软的怒斥声又响起。男人好声好气地哄着,“好,我让你咬。”盈香实在是不敢再听下去,悄声几步站远。不知过了多久,里间终于安静了。她绷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