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籽儿
靖儿在墨莲院安稳下来后,李琛并没有着急真的要给靖儿启蒙,他把前院开放给靖儿,叫几个太监陪着靖儿可以四处走走,司德的案子不紧不慢,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需要前去西北取证,几个月功夫来回,一年之间能给事情盖棺定论就不错了,齐云若在收到容三娘一封厚厚回信的时候,沉默许久,把几张纸拿出来,一一看过。
他仔细地看清每一个字,而后把这些纸张摆在书桌上,研磨重新誊抄一遍,他在等墨迹干的时候脑中有些恍惚,可是他已经想清楚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他没有后悔的意思,也没有后悔的可能。
紫阳伯府和淳王府都是在京城内围,不过距离不算很近,齐云若拿着厚厚的信封出去,带着两个侍卫,没有穿官服。
齐云若熟门熟路地骑马到紫阳伯府周围,远远地看着它的正门,方戈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另一个侍卫道:“咱们来找齐二?”
齐云若摇摇头,夹了夹马腹向紫阳伯府边角门走去,那条道路狭窄,齐云若下马走过去,敲门。
“谁啊!”
齐云若没有说话,继续敲门。
门房不耐烦地开开门,看见齐云若愣了下,问道:“你是哪位?”
齐云若把信封塞过去,门房愣了一下,怒道:“这是什么?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齐云若道:“交到紫阳伯手上。”说完,他转身就走,方戈走过来几步,皱眉道:“能交到紫阳伯手上么?”
“今日他看不到明天我再送一封,总有一天他是能看见的。”
齐云若烦躁地抓了抓马缰绳,“方侍卫,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方戈脸上有些犹豫,齐云若道:“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我身上还带着淳王府官印,不会出什么事的,等我自己逛一会儿我就回去。”
方戈点点头,道:“您要早些回去,不要叫王爷担心。”
齐云若道:“我知道了,多谢您。”
紫阳伯府周边房舍非富即贵,齐云若把马叫方戈牵了回去,自己徒步走着,一直走出这一片雕栏玉砌,琼楼玉宇。
他是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只是回京后他意识到王爷同样步步维艰,又不知多少敌人在暗处盯着他的错处,紫阳伯府是王爷的岳家,若是他在此时与岳家产生嫌隙,怕是会生更多事端。
齐云若不仅仅想拿回那些东西,他更想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亲甘愿守着齐肃萧直到死,为什么临终前她会喊出那一句皇上。
京中官员选宅,若无意外,都是尽量靠着皇城来的,皇城中有各司衙门,皇宫太庙,紧靠皇城的都是最显贵的亲王府,按照身份地位财力朝外扩散,等齐云若发觉自己走到一处陌生地方时,左右打量了下,不知为何,前面一所宅子紧紧闭着大门,还有不少人在四处有意无意地打量着。
齐云若皱着眉路过,忽然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司府”,齐云若一愣,司姓本就不多,大多是前朝遗民司徒、司马两个大姓的子孙改姓而来,齐云若只听说过司德一个人司姓人,难道,这里是司德的在京的宅子?
齐云若脚步一停,就有人侧目而视,目中满是怀疑,齐云若只得继续走,可是他越走越觉得奇怪,那些人形迹可疑,眼神冷厉,实在不像是刑部或是大理寺的官差在此监视。
齐云若低下头,定了定神,继续走,在下一个巷子转弯,迅速跑开了,直到一个小门外,门忽得被打开,一个十七八的少女被狠狠推出来,少女哭叫一声,一个大汉冷冷道:“滚!”
齐云若躲在角落里,看着大汉继续道:“看在你对主子忠心的份上,老子留你一命,若是敢在外乱说,你一家都逃不了。”
少女尖声道:“你算是什么夫人的亲戚!你是看我们将军出了事,没有后人,来霸占家产的!”
大汉轻蔑道:“司家有什么家产?”说完,他用力关了门。
等确定没有人了,齐云若轻手轻脚地过去,把少女扶起来,少女一惊,齐云若捂住她的嘴,把人拖着往外走,少女挣脱开,用力推了齐云若一把,“你是什么人!”
齐云若问道:“你是服侍司夫人的人?”
少女怀疑地看着他,齐云若道:“……我是刑部的人!”
少女声音一凉,道:“你是来调查老爷的?”她怀疑地看着齐云若,好像不太相信。
齐云若把自己的官印从怀里拿出来给她看了一眼,少女点了点头,道:“大人,我求求你,我们老爷是好人,老爷不会背叛朝廷的,还有那些人不知道是我们夫人什么亲戚,忽然来了一大批人,不准我见夫人,今天我偷偷到了夫人的屋子,求夫人把那些人赶出去,结果被发现了,他们反而把我赶了出来。”
齐云若点点头,心里有些乱,决定先把少女带回淳王府去,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我叫籽儿?”
齐云若眨巴一下眼睛,“籽儿?”
籽儿点点头,道:“我娘以前就是伺候夫人的丫鬟,名字叫葡萄,我就叫籽儿。”
齐云若却想到,既然是家生丫头,怎么会被轻易赶出来呢?这必然不是主人的意思,他立刻道:“咱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去找我的上司,叫大人给你做主。”
籽儿点点头,齐云若拉着她的手,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人喝道:“站住!”
齐云若悚然一惊,握紧了少女的手道:“快!咱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