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草丛中,才避免被殃及。“怎么回事?”一时间,村民们顾不上围堵岚栖,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忠叔并没有变成可怖的怪物,而是半截身子缓缓开始腐烂,公虫一点一点脱离皮肤从里面掉了出来,露出血肉和骨头,他本人却丝毫不觉得疼痛,而是一边啃噬着同族人的尸体,一边喃喃道:“好饿啊……好饿啊……”没过一会,同族人体内的母虫便被忠叔拉扯出来吞咽进肚。但很快,母虫又歪歪扭扭地从他另外半截空空荡荡的身体里缓缓爬出。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感到害怕和恐惧。他们种植同样的蛊虫,进行相同的祭拜,连吃的食物都是一样的……忠叔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以为自己只会在偶尔、无意识的情况下,变成那种可怖的、巨大的怪物,但是裴玖峥说这是正常现象,若是按时给体内的母虫补充食物,就鲜少暴走。如今的忠叔既不像暴走,也没有恢复意识,而是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状态,他们纷纷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裴玖峥,企图得到解释。裴玖峥却在看到忠叔模样的那一刻,露出了险恶的神色。“失败品……”他后退了一步,懊恼地喃喃道:“怎么又是失败品……”“什么叫失败品?”村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当初裴玖峥将虫子种植到他们体内,用的是先兵后礼的手段,也保证过对生命没有危险,只不过胃口会被以前大一些罢了,等到时机成熟,便会把虫子从身体里取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们获得了曾经望尘莫及的异能,这还不够用诱惑力吗?玛菲娅发出一阵阵地冷笑:“别装聋作哑了……你们不是已经听到了吗?至始至终他都在拿你们做实验而已,你们身上所有发生的状况,都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不可能!”其中一个村民的异能是火球,他将周身的温度抬高,燃起火球朝着裴玖峥扔去,裴玖峥似乎早已预料到攻击,轻盈一跳,躲了过去,然后朝着村口跑去。他想逃跑。岚栖冷冷道:“别想跑。”裴玖峥已经将他们的身份猜出大半,放出去终究是个不定时的炮仗,倘若告诉丁罗,又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岚栖速度极快,一闪身来到了裴玖峥身后,手起刀落,便砍下他的一条手臂。然而另他震撼的是,裴玖峥的手臂虽被削去,竟没有流出半丝血,浑身扭动起来,衣服跟着胀开,竟变成了一只没有手脚,只有头和身体的蚯蚓。岚栖这才想起,刚才匕首扎进他的手掌,似乎也没有流血。蚯蚓的身躯庞大,动作却及其矫健,还未等岚栖抓住他的尾巴,就一头扎进了泥土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迹。岚栖刚遇见过可以变成豹子和野狼的异徒,对于一些异能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裴玖峥表面说自己拥有自愈的能力,实则只是蚯蚓的一种特质罢了,他没有将自己的实质全盘托出。裴玖峥一离开,山村陷入了无尽的焦灼。“……他还会回来吗?是不是放弃我们了?”“我们会跟忠叔一样吗?”“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就算他不管贺库村,难道还不管玛妮娜?玛妮娜夫人会保佑我们的!”“对啊……还有玛妮娜……”
村民们仿佛抓到一株救命稻草,纷纷看向岚栖:“玛妮娜夫人呢?”可能他们自己都尚未察觉,渴求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一层红色血雾,脸部的青筋直爆,仿佛在崩溃边缘徘徊。岚栖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他们便红着眼睛,哆哆嗦嗦朝岚栖的方向跑去。待村民们基本走完了,岚栖才一把扯起草丛里窝着的谈蕾蕾,道:“快走。”他看了一眼几乎把同族尸体蚕食干净的忠叔,坐在地上,转动着浑浊的眼珠,打了个饱嗝,便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还会产生异变。正当他们往村口走去,玛菲娅拦住了道路:“等等,想走可以,帮我把眼睛里的蛊虫取出来。”岚栖蹙眉:“什么蛊虫?”“别装蒜了。”玛菲娅知道岚栖和郁宸是一起的,怎么会没发现她眼睛里又被裴玖峥种下了蛊虫,于是着急道:“我不想再过生不如死的生活了,你得帮帮我——”郁宸抬起眼眸,轻轻地开口道:“玛菲娅……”玛菲娅却打断了他,往前进了一步,威胁道:“你最好快点,别以为那些村民会放过你,我已经把玛妮娜杀了,他们看到尸体,绝不会让你出村。”岚栖一愣:“你杀了玛妮娜?”难道决灵决素阻拦他的时候,她在附近?玛菲娅露出快意地笑容:“是啊……她不在了,我感觉村里的空气都清澈了许多。”然而她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凝固在了脸上,颈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牙齿咬到大动脉的那种疼痛。郁宸眨了眨眼睛,等她长大嘴巴发不出声音了,才慢悠悠又软绵绵地提醒道:“……我看见你后面的老头子冲你爬过来了。”玛菲娅的身后只有一个老头,就是没了意识的忠叔。忠叔将村民仅剩的躯体大卸八块后,迟钝地看了一眼周围,便将视线定格在激烈言辞的玛菲娅,及其缓慢地朝她爬去。玛菲娅身材高挑,岚栖甚至要比她矮一些,恰好被挡住了视线。而郁宸视野上的高度正正好好看到了这一幕。好痛啊……玛菲娅的眼泪喷涌而出,她奋力挣扎着。忠叔却伸出几乎露出白骨的手臂,死死地攀附住玛菲娅的肩膀。岚栖手起刀落,削去了忠叔脖子以下整个身体,原以为这样玛菲娅还能存活,谁想到身体没有了,忠叔依然瞪圆着眼睛,嘴里根本不停,咬着玛菲娅的脖颈,直到她瘫软下去,没了呼吸,却也始终不肯闭上双眼。忠叔没了身体还可以继续蠕动,将玛菲娅的脖颈缓缓咀嚼下肚,嚼碎的肉沫又从喉管里掉了下来如此循环,竟也不觉得违和。玛菲娅眼中的希冀终于涣散,她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明明才摆脱了妹妹的束缚明明还差一步就重获自由了明明……可以重新开始的。岚栖看不下去了一刀扎进了忠叔的太阳穴里,把头颅自上而下地劈开,里面的场景终于呈现在眼前。一只红色的虫子蜷缩在他的大脑里,表面已经跟脑浆融合在了一起,丝丝缠绕宛如蛛网一般不分彼此红虫很痛苦奋力挣扎着却摆脱不了身上的浆液它得不到充足的养分,只能慢慢萎缩。谈蕾蕾苍白着脸道:“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