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百年世家,祖上不知出了多少高官权臣,数年来皆屹立不倒,也挡了不少人的路,褚家在此时往风口浪尖上撞,合了他们的心意,于是,褚将军领命带兵御敌。”魏钰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乔宴林。“父亲打赢了!”褚容面上难掩激动。若是输了,长安城就已经没了褚家。“嗯,赢了。”穆氏眼底盛着骄傲,然转瞬即逝,“但那场战争无比惨烈。”褚容皱眉看着穆氏,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你父亲率五万士兵赶往边关,救下了岌岌可危的溱关城,那是自开战后赢的第一场。”穆氏徐徐道,“可虽说赢了,却也损失惨重,且这只是个开始,之后才是真正的硬仗。”“那场仗打了一年余,除了守卫溱关城的将领士兵外,没人能体会其中的艰辛与惊心动魄,你父亲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时隔多年,穆氏提起此事仍是心有余悸。褚容第一次听这桩往事,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他还是可以拼爹的。“褚将军用兵如神,在云阳一次又一次的强兵攻击下整整守了一月,直到老国公爷带兵赶到,老国公爷一到,士气大增,最终以夺回被云阳占领的三城,将云阳人赶出了大霁境内。”“褚家不惜押上全族性命保全陛下,也保全了大霁江山,就凭这一点,这长安城便没人能越过褚家。”乔宴林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才又道,“但褚将军因此受了重伤,差点儿就没救回来。”“所以这就是陛下偏宠褚三哥的缘由?”魏钰道。乔宴林转头看着他,“褚将军带兵离开长安那日,褚二夫人正值临产,可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褚将军当时是含着泪出的城。”魏钰闻言一愣。乔宴林继续道,“陛下感念褚家人的衷心,送走大军后就去了褚家等在产房外,从辰时等到了子时褚三公子才降生,陛下即刻让人将母子平安的喜讯快马加鞭告知褚将军。”“除了稳婆,陛下是第一个抱褚三公子的人,所以,陛下对褚三公子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原来如此。”魏钰若有所思道。不怪褚三哥可以在长安横着走,连几位皇子公主都对他礼待三分,原来还有这一层缘由。“所以啊,有景时卿这个先例在,魏世子想要拱褚家那颗金玉砌成的白菜,可没那么简单啊。”乔宴林深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魏钰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只要她一句愿意,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能趟平了!“所以…”褚容目瞪口呆的看着穆氏,“陛下该不会是把我当儿子了吧!”听说许多幼崽出生会认看见的第一个活物为母,那陛下也算是第一个抱他的人,会不会…“唔!痛!”“说什么浑话呢!”穆氏一巴掌拍在褚容头上,瞪着他,“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不说就不说嘛,打我做甚。”褚容揉着脑袋抱怨了一声。“好了,别喝了,早点歇息。”穆氏夺过褚容手边的酒壶,“明天一早要进宫谢恩。”“别乱说话,也不许失了礼数。”褚容念念不舍的看了眼酒壶,但对上穆氏凌厉的目光,还是怂哒哒的点了点头,“母亲也早点歇息。”待穆氏折身要离开时,褚容才突然道,“母亲放心,父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穆氏脚步一滞,眼眶微微泛红。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快步离开。她不傻,哪怕他不说她也知道他这一次离长安并非去宣旨那么简单。他不想让她担心,她自然也就不去过问。只求上天保佑,让他平安归来。-继褚容大闹景家后,次日又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褚容进宫谢恩,当着景太傅,太子殿下的面不慎摔碎了陛下刚刚赐下的白玉棋盘,据传言,那是太子求了几次都没求来的东西。当时要看太子殿下就要发作,陛下却轻飘飘的道了句,这棋盘或许与褚三公子无缘,便将此事揭过,还让大内总管带着褚三公子亲自去库房挑了一件喜欢的东西。陛下此举让不少人惊疑不安。太子殿下并不喜下棋,精通此道的是景太傅。太子殿下几番相求那都是给自己的老师求的,可陛下却将此物赐给了褚三公子。任他摔了也丝毫没有怪罪。且前一日褚容还去砸过景家,损坏了景家御赐的牌匾与飞天玉像。这其中深意已经显而易见。别说在景家砸了御赐之物,就是当着陛下的面砸了又如何,陛下都不怪罪,景家还能如何。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难看出陛下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偏袒褚容,同时也是在敲打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