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辉煌崇高的身影绽放着耀眼的光辉,但那光芒却绝不夺目和刺眼……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生命都可以仰视他宏伟的存在。
就如那存在于泰拉各个地方的神圣壁画一般,描述着这位存在屠杀恶龙,拯救世人的光辉景象!
即便是寂静修女,也无法看透此刻那笼罩在神圣面容之下的宏伟本质。
她们的双眼只能穿透那灵能的面纱,去看清帝皇此刻的穿着。
紧身衣、长裤、披风,一个帝皇过去从未有过的装束。
但那又如何?只要是伟大帝皇的装束,哪怕是再怎么缺乏美感……他下一刻都会变成被整个帝国追求的神圣妆容口牙!!
不,甚至于在心中认为帝皇的衣品差劲就是万死不辞的罪孽了!
那就是绝对的美丽口牙!
必须传下去,以后背心披风就是我们国教的神圣装备口牙!!
伟大!伟大!
贫乏的词汇无法去形容存在的至高,那么此刻就只能用最为直观的词汇来称呼他。
基里曼默然的看着如此的父亲,此时此刻……无论帝皇的光芒如何的耀眼,都无法驱散复仇之子心中那已经冷却了的感性。
但无论怎样,他还是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他对帝皇单膝跪下,去扮演,去做一个「神之子」应该做到的角色和身份。
吾主……我伟大的陛下!我们守护的人类之主……归来了!
图拉真包裹在耀金装甲下的伟岸身躯颤抖着,他难以置信这一切居然真的发生了。
他的陛下,守护人类万年,也被他们守望一万年的人类之主,回归了这个世界。
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崇高!这世上便不会再有比这更加伟大,更加让人感动的画面!
绝不会哭泣的禁军们此刻泪流满面,他们已然说不出半句话来。而对于那些凡人信徒,他们更是如此。
狂热,狂喜,悲伤,此刻充盈在这些信徒心中的情感已经复杂的难以用言语简单的表达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跪下,无数双手在胸前做出天鹰礼、无数道嗓音想要高声嘶吼出效忠的誓言——但他们没有,或者说,他们不敢打扰这神圣的寂静。
他们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或者用指甲剐下自己的皮肤,用痛苦压抑心中的感动,压抑那狂热的崇拜。
因为他们不能亵渎着寂静,绝不能再帝皇开口之前,说出半个字来!
忠诚的士兵们不敢,狂热的修女们不敢,英勇的阿斯塔特不敢——甚至就连那号称最接近帝皇的国教教宗,也不敢说出半个字来。
事实上,此刻的教宗的脸色却是无比的煞白……明明没有人说半个字,明明没有人对他有任何的表示,他却感觉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灵魂仿佛被抽出的感觉。
耻辱,折磨,怀疑,教宗莱斯特在心中疯狂的拷打自我!
他不敢想象自己之前究竟说出了怎样的话,他是否真的是帝皇最虔诚的信徒?
如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帝皇醒来这样的伟大之事,他却得不到任何的神谕了?
难道……他只是一个不被帝皇承认的,一个可悲可笑的异端吗?
莱斯特毫无疑问是虔诚的,国教的教宗纵使也是一个为了给国教争取利益而做过许多卑鄙决定的人……可他肯定是整个国教都排的上号的虔信者。
这里毕竟是一个有神的世界,而他们又是最靠近神的人。如若没有信仰,他怎能坐在教宗的宝座上了?
所以,如此的狂信,可他的神的复活却没有让他所知晓——而他,甚至去质疑了第一个知晓这件事的基里曼,斥责他是异端!
如若说帝皇的神之子才是最靠近神的伟大存在,那么质疑他的自己,又到底是什么了?
“异端……”
教宗莱斯特喃喃自语着这个他谴责过无数词的词汇,而这一次,他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是个该死的异端!
莱斯特的头颅低垂,神圣的教宗冕从他的头上滑落,在那苍白的头发随风飘扬的同时,宣告着一个事实。
他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