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松老泪纵横,立刻说:“我要回国!小泽,你那边——”应泽提到,自己人在青城。应松皱眉,不容置疑地说:“你现在立刻往回赶!应泽,我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要把嘉诚交到别人手上。现在,你回去,我也回去。唉,你小叔才四十多岁,怎么就……”应松在电话里忆起往昔。他惆怅,说:“我们这对兄弟啊,有多少年,都没好好说过话了。原本想着,你小叔从道观退下来之后,我身体要还是这样,那就把他接出来,一起在这边养老。要是我好了,那更好,咱们把你爷爷奶奶那时候的房子整理一下,就住进去。两个老头子,齐活儿。唉。”应松絮絮叨叨。“你小叔比我小三岁。可从小,他身体就不好,总爱生病。我记得啊,那会儿你小叔还经常半夜跑到我房子里,说他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床底下有东西。后来啊,就天天生病,要住在医院里。当时我上小学,放学之后就去医院看他。在之后,他就上山了,那么小的人,穿了身小小的道士袍,倒是有模有样的。”应泽安静地听。到这里,他连日休息不好,原本褪黑素终于起了作用,可两通电话,又冲散了所有药力。应松说起话来,就不觉话长。最后,过去足足一个小时,他才意识到:“小泽,你那边是半夜吧?”应泽说:“爸,我待会儿就查车票,赶最早一班飞机。”应松叹口气,“行,等你我都到海城了,咱们好好谈谈。”电话挂断。应泽左右睡不着。他先查了下航班信息,松口气:明早十一点就有一班,会在青城省会宁市中转,下午六点多就能在海城降落。他买了票,随后思索片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孟越,解释情况。虽然昨天答应孟越去接他,可当下看,毕竟做不到了。短信发出之后,应泽微微苦笑。他知道,这会儿孟越关了机。得等孟越离开灵眼之后,才能看到。那个时候,孟越或许又会有一些变化吧?只是两人在一起近半年,出行两个月,应泽承认,自己也变了。他相信孟越真的很在乎自己。哪怕再度发生变化、心态更加不含“人性”、“道德”,可孟越依然会看重应泽。这个想法,让应泽心里发酸发胀,同时伴随一点细微的、让此刻应泽有罪恶感的甜。等程?”应泽大致说了下。孟英哲原本是抱着“小泽年轻,处理这些,兴许会有疏漏”的想法。但现在白事十分流水化,应泽又不缺钱,殡仪人员的建议,他觉得合适的,都会点头。唯一与旁人不同之处,在于天问观会来人做法事,不用殡仪人员在这方面推荐。听了一阵,孟英哲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说:“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应柏先生比较合适?”应泽说:“我爸这两天会回来,到时候要开告别仪式。”他手指点在眉心上,这一刻,忽然极度想要见到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