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人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闹脾气,以前韩炽闹脾气的时候就会这样,韩远案有心想哄他,但此时应该先给他把血糖升起来。
韩炽一直不说话,韩远案也有些着急,刚想抬声喊小杨,坐着的人忽然趴到了桌上,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因为这个点工作室都很安静,韩远案也捕捉到了那声回应,这才松了口气,揉了揉他发顶,哄着:“小池好乖。”
已经清醒了的韩炽:“……”
要不是他没力气,怎么都得怼一句回去。
韩远案到外边找到小杨,叫她给冲了被糖水端进去给韩炽,自己到茶水间打电话订餐。
那边对韩远案很熟悉,也知道他常订的是哪些食材,随意客套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刚好看见小杨端着水杯进去,韩远案定在原地,垂着脑袋一点动作都没有。
那么大的高个儿挤在茶水间,让一直看起来严肃的韩教授显露出难得的无力的情绪。
工作室里还有少数人没休息,他们注意到韩远案这边,都拿一只眼睛放哨,不断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地瞄着。
果然无论是什么性质的员工,猎奇都是普遍心理——应该说是人类的普遍本性。
“哎,咋回事,韩教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不知道啊,不能是跟韩律吵架了吧?”
“……是吗?他俩啥关系?——都姓韩,该不是兄弟吧?”
“——怎么可能,哪里像了?!”
蚊子一般的讨论声里,突然迸出一句突兀的嗓音,把另外几个小心翼翼说话的人都吓了一跳。
“天呐!嘘——你小点儿声,生怕韩教授听不见啊!?!”
“哦哦哦哦哦,好好好!我闭嘴!”那人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嗓门大了,猛地瞪大了眼睛,呲牙咧嘴的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另外几人全部一起闭麦,观察了一番确实没有人听见他们说话后,才继续开始讨论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内,韩远案和韩炽之间已经出现了“追妻火葬场”,以及“当初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等各种狗血戏码。
律所里的传言众说纷纭,当事人却一点都没被打扰。韩远案一直在外面等到千居楼的餐送到才进会客室。
喝了半杯糖水,韩炽已经好了很多,唇色不再惨白,沾了点淡粉,下嘴唇上还有些糖水沾染的湿润,韩远案不自在地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别开眼不看他。
“吃点吧。”他声音喑哑,干涩不已,清咳一声,劝他,“吃不下也要稍微吃一点。”
韩炽靠在椅背上,此时精神回来了,好像又有讽刺韩远案的力气,淡淡地瞥他一眼,平静道:“真快。”
“……嗯?”
韩远案有些不明就里,坐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忽然发觉他在说啥,愣了一下,接着说:“是我不好,我订了餐,得等餐到。”
“哦。”韩远案不轻不重地应声,不把韩远案的解释当回事。
“我跟你道歉?”
“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