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笑眯眯地听着,目光冷飕飕地瞥了黄教授一眼。黄教授浑然不觉,还兀自道:“我跟你说,你虽然年纪比顾嵘小,可我也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顾嵘现在厉害,可你以后未来也不一定差,不要觉得自己事事比他低一头,他也就占了一个年纪的便宜而已……”黄教授滔滔不绝地说着,方砚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了。他连忙打断了黄教授的话:“教授?您……您知道?”黄教授停下,朝他看来:“知道什么?”“就是……就是我和顾大哥的事情……”方砚吞吞吐吐地说:“我和顾大哥……”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自己和顾大哥的关系说出来。可听黄教授的话,黄教授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方砚自认为自己平时伪装的还不错,也没有和顾嵘在外面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他和顾大哥也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兄弟而已,怎么黄教授……什么话语权的,什么家庭的,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你和顾嵘?”黄教授瞥了他一眼,浑不在意的道:“你和顾嵘不是在交往嘛,难道我说的不对?”这才方砚真的震惊了。“您是怎么知道的!”“你和顾嵘的事情还想要瞒着我?瞒着谁?连你师母见到你们的黄教授的感激既然都已经说穿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和黄教授说起话来的时候,方砚也不在顾忌,话里话外都是对顾嵘的维护,每回提到顾嵘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甜蜜温柔,饶是黄教授和师母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见到了都觉得腻歪。一顿饭下来,黄教授觉得今天夫人做菜的时候一定放多了糖,难得失手了,不然怎么会他吃什么都甜得过分。吃完饭以后,方砚想要帮着洗碗,却又被师母从厨房里赶了出来,他灰溜溜地想要离开,却又被黄教授招手叫了过去。方砚乖巧地在黄教授的身边坐下,一边等着他说话,一边扫视了一眼周围。在小区里的同一层,黄教授家里的格局和他家差不多,只是装修风格截然不同,黄教授家里最多的就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许多都是方砚没有看过的专业论著,摆设装饰也是温馨的很,和两位老人家的性格差不多。黄教授戴上了眼镜,翻着一本经济学方面的书在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方砚一时没明白他问这番话的意思。“教授?”“我是说你和顾嵘,有什么打算。”黄教授说着,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随手放到了边上:“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顾嵘那孩子很厉害,他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成就,说年纪大,他也不算大,连三十都不到,还是个年轻人。不论是放到哪里,他都是个厉害的人,身为他的恋人,如果你是个女孩子还好,女孩子性格软,相对来说,对事业的要求也不那么高,对顾嵘做出的事业,也是觉得骄傲。可你是个男人。”黄教授摘下了眼镜,拿起一块眼镜布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又重新戴了回去:“你是个男人,虽然现在还不大,年纪比顾嵘小了一截,可一强一弱,迟早你也会觉得自己低了一头,只有两人旗鼓相当的时候,你才能有底气。”方砚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教授?”“我是说,你什么时候,也自己去做一番事业来?”黄教授瞥了他一眼:“你别跟我说,你一个s大的学生,终身目标是做个家庭主夫。”“当然不是。”方砚道:“教授说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会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我会追上顾大哥,不会被他抛下的。”“你明白就好。”黄教授欣慰地道:“如果你需要这方面的帮助,可以来告诉我,我教了那么多年的学生,手里也有不少人脉。”他这番话说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方砚提出来,他很愿意帮方砚一把。方砚又是感动,又是疑惑。他刚搬到这儿也不算久,和黄教授的关系除了邻居之外,也就是师生而已,像他这样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黄教授为什么偏偏对他那么上心?他的疑惑虽然没有问出来,却也明显写在了脸上。黄教授叹了一口气,起身从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报告,递给了方砚。方砚疑惑地接了过来,才发现这是一份诊断报告,他翻到前面看了一眼,写的是师母的名字。“教授?”“看下去。”方砚翻到最后面,竟然结果竟然诊断出长了一个肿瘤!他刷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朝着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师母看去。师母仍然是一派慈祥和蔼的模样,笑眯眯的,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方砚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和蔼温和的女人竟然被恶病缠上了身。还不等他惊讶完,就听黄教授悠悠地道:“已经治好了。”“……”方砚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眼中的惊讶还未褪去,他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竟然是几个月之前的诊断报告。方砚哭笑不得:“教授……”“还是多亏了你。”黄教授叹了,拉着师母坐了下来,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目光感激地看着他。“多亏了我?”方砚下意识地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搬过来没多久,你师母倒在地上扭伤了脚,是你帮着把她送到了医院里?”方砚点头,“可这和这病……有什么关系?”“你师母可是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呢,那个时候,想着都在医院里了,干脆就做了个全身检查,才查出来了这个。”黄教授指了指他手上的诊断报告:“医生说幸好发现的早,所以早早就做了手术,现在已经一点事情也没有了。”方砚长舒了一口气。“那肿瘤也还很小,平时也没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我们每年都要体检一次,上一次体检的时候,身上一点病症也没有,没想到没多久的工夫,就长了一颗瘤子。”师母温和地道:“那天如果不是被你送到了医院里面,我也想不到要体检,更不可能查得出来身体的毛病,如果耽搁一段时间,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松了。”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两口子也觉得自己是幸运无比,这么轻松地就捡回了一条命。因此回想起来,他们也对方砚十分感激。方砚连忙推拒道:“换做其他人,肯定也会将师母送到医院去的,去了医院就要检查,和我没有关系,换做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不一样。”师母忽然严肃了起来:“那天我摔到了,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只有你愿意出手。看起来严重,实际上也只是轻伤,原本我是准备回家的涂点药酒,或者去小诊所里看一眼,是你一定要将我送到附近的大医院里,我口袋里钱不够,是你给我交了医药费,还让我住在医院里,这要是没有你,我哪里会发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