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戒备着江舒白,努力撇开幻境中的一切记忆,细细的回忆着进入幻境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记得他好像看到了尊主进入了须臾之境然后毫不迟疑的追了进来,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江舒白。毫不意外的两人一言不发就直接打了起来,他们只顾着和对方动手,却没有意识到周围的藤蔓忽然缠了上来,然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他隐隐看到藤蔓将他和江舒白紧紧地包裹了起来,然后他就陷入了幻境之中。听到江舒白叫“林麒”师尊,宋怀不由困惑起来,难道江舒白和他陷入了一个幻境之中?他忍不住胡思乱想,眼前的人真的是林麒吗?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林麒”的一言一行和尊主好像,可若他是尊主,为什么不对自己动手?最终宋怀只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还未从幻境中缓过来。他知道自己对尊主做的那些事情足够让尊主千刀万剐,可他不后悔,他已经站在尊主身后太久了,他忍受不了尊主总是看着其他人。他只想尊主永远看着自己一个人,难道这就是错吗?明明当初尊主救了他,将他从地狱深处带了出来,可后来……后来尊主为什么再也不看他了?宋怀从始至终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尊主总是执念于一统三界,他不希望尊主和自己离的越来越远,远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没有错,当初明明是尊主先伸出的手,尊主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再也不将他当回事?越想宋怀眼眸越红,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唤醒尊主,这次他来慢慢带着尊主看这个世界,他要做尊主身边唯一的人,那时候若是尊主还想要得到权势,得到人界和修仙界,他会助尊主一臂之力,他会将三界都捧到尊主面前。江舒白此刻却没心思搭理一旁的宋怀,他的眼中只有傅宴,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顾念着和傅宴殊的师兄弟之情才不忍折磨傅宴殊,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可能不只是师兄弟情,大师兄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日渐加深,以至于他抛弃了三观选择去帮助大师兄。曾经那些借口和理由现在看上去可笑至极,他根本就不是恨大师兄的不择手段,心机深沉,他是恨大师兄对自己下手时毫不留情,让他连为大师兄找理由开脱都做不到,想到大师兄命不久矣,他的心也如坠深渊,他不想大师兄死,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杀了大师兄。江舒白后悔了,大师兄不过是想当天阙宗的宗主罢了,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他的,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出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局面,若是没有他,大师兄永远都是那个天之骄子,天阙宗的骄傲,都是他的出现才让大师兄如此极端,走了歪门邪道。那一瞬间,江舒白甚至想着若是自己不在了多好,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明明一开始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大师兄,虽然大师兄的那些照顾和关爱或许出自于私心和算计,可到底也是真正的帮助了他,若是没有大师兄他根本不会留在天阙宗继续修行,或者他早就被同门的那些弟子打死了。看着眼前虚弱不堪,还费尽心力和之前一样出手救自己的大师兄,江舒白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眼睛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想大师兄活着,他原谅大师兄了,他其实早就原谅大师兄了,只不过之前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罢了。现在的江舒白知道他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大师兄活下去,只要大师兄能活下去,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包括他的生命,他根本不想当什么正道尊主,论实力,当时若是没有宋怀背后偷袭,他根本打不过大师兄。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不过是害怕大师兄太厉害,他们那些俗人根本比不过大师兄,大师兄天赋异禀,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根本不在话下,说白了他们不过是畏惧于大师兄的实力罢了,可他们又打不过大师兄,只能将自己推了出来。大师兄不过是想一统三界而已,就像是每个帝王都有一统江山的梦想一般,将修仙界,人界和魔界统一起来没什么坏处,只不过那些老顽固们故步自封,抱残守缺,不思进取,因此才会如此排斥,他不知道原来能力拔尖还是错的。傅宴当然不知道江舒白已经强行给自己洗脑,将傅晏殊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情蛊在他体内生了作用。以至于他现在将傅宴殊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解释成了理所应当,若是明面上说不过去,那也是迫不得已,他的大师兄就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