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她手臂发软,手指也麻了,一个不稳没拿住玉杯,大半盏没喝的甜汤摔在了地上,晶莹淡红的玫瑰汁洒了满地,如同用朱砂泼墨出的一副画卷。箬竹双拳抵在萧雁行胸口推开她,眸中水光潋滟,嗔怪瞪他:“都怪你!”“这下好了吧,汤都洒了!”萧雁行满脸餍足:“那我再赔给姐姐一杯?”箬竹看了眼婢女端着的铁盘,确实还搁着一只玉杯,但内里明显是空的,萧雁行从哪儿给他变出,算作印证。萧雁行心满意足收回手,箬竹则双臂环胸,目含幸灾乐祸,坐在一旁静静等他翻车。只见少年掌心隔空放在玉杯之上,与杯沿离了越三寸距离。继而他手掌画了几个圆圈,最后故弄玄虚地盖住杯面,神秘叨叨地倒数了“三、二、一”,掌心离开。箬竹蓦地瞪大眼睛,好整以暇看戏的身子随之往前倾,凑到铁盘边上。好家伙,满满一整杯甜汤,是怎么被他变出来的?而且甜汤冒着丝缕白气儿,证明温度尚冰,正是冰镇的。萧雁行眉眼笑意深浓:“姐姐要不要尝尝看?”箬竹:“尝,当然尝,怎么不尝!”她坚决不相信杯子里甜汤是真的,认为这肯定是萧雁行为了赢赌注使出的障眼法,非要亲自检查才肯。萧雁行朝那名婢女抬了抬下巴,婢女立马会意,双手捧着杯盏举起奉上。箬竹伸手去接,就在她手指要碰到杯壁的瞬间,那婢女忽而手腕一抖,玉杯倾斜,甜汤倾洒。这一回,汤汁没泼在地上,而是倒在了萧雁行腿上,大半片衣摆都遭了殃。婢女见状吓得面色惨白,连连磕头:“君上饶命,君上饶命。”萧雁行看着他亲手变给姐姐的甜汤被毁,眼瞳登时凌寒淬冷,额间火焰印刻的红色也蓦地深了。他十指握拳,气得想要拧断这个婢女的脖颈,可姐姐说过,不能杀任何一个非恶的人。他不能让姐姐生气……所以不能杀……萧雁行竭力忍耐处在发作边缘的火气,咬牙吐字:“滚出去,别让本君再看见你。”可那婢女并没有听话地离开,而是膝行两步上前献殷勤:“求君上给奴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君上这件衣裳脏了,不如让奴带君上去偏殿,伺候君上换件干净衣裳。”她说着就欲伸手去拍萧雁行腿上未渗进衣料的汤汁。目睹全程的箬竹:“???”干啥呢干啥呢,她还在边上,就敢对她的人动手动脚?要搞事情啊?她想起古书中一段经典记载,修真界曾派出年轻貌美的女奸细,潜入上任魔君身边,意欲勾引魔君将其杀死于榻上。再看眼前这女子,身段妖娆,媚眼如丝,以及反常的举动,可不就是个女奸细嘛。再说纵使她猜错了,也冤不了这人。居然敢觊觎她的弟弟,问过她手里红绳答不答应了吗!箬竹如是想着,指尖红绳飞出,阻止此人想要触碰萧雁行的动作。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萧雁行在察觉到这人不轨意图的刹那,掌心魔气凝结成一只无形魔爪,捏住婢女脖颈,缓缓将人提了起来。“说,是谁派你来的!缙仙宗?还是其他小门小派?”在他面前演这种小把戏,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人见身份被识破,索性也不再装了,阴森冷笑起来:“就算我告诉你们是谁派我来的又怎样,你们还能去报仇吗?哈哈哈——魔头,你们刚刚喝的汤里,早就被我下了毒,乖乖受死吧!”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宫殿外传来一声巨响。箬竹皱眉细听,修真界的仙门百家在征讨魔族这事儿上倒是团结,比她预估的时间要来得早。萧雁行没再手下留情,干脆利落了结了奸细的性命,而后转过头,一脸遗憾地望向箬竹:“姐姐……”“你允给我的奖励,得明天才能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