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江脸色大变,他在市局虽然不是常务副局长,但也是排名第二的副局长,分管范围也包括人事调整,关深居然当他不存在一样,直接要和武小森对接,摆明就是看不起他。
从官场规矩来说,关深直接和武小森对接,也说得过去,毕竟他也是区政府一把手。但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说出来,唐奇江脸上就挂不住了。
哼哼几声,唐奇江语气更加冷峻了几分:“关区长的意思是,我是不配关区长向我对接工作了?”
关深也冷笑了,你上门来兴师问罪,摆出一副臭脸,怎么着,我还得供着你不成?本来身为区政府一把手,和市委市政府各党政机关,不管是一把手还是二把手,都要和平共处才对。但对方先站在道德高地以及以盛气凌人的态度质问他,他还要笑脸相迎,是欺负他年轻不懂事吗?
还是欺负他不是副厅级的区长?
装什么大尾巴狼,唐奇江也不过副厅,没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大呼小叫!
关深正没好气,黄泽水死得冤枉,彭涛身为区局副局长,牵涉其中,说明公安系统内部出现了各种问题,早该整治了。
“唐局这么说就是看不起我了,您毕竟是上级市局,我们随时欢迎唐局来区局指导工作。”关深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语气却无比冰冷,“只是在业务指导上,市局是区局的领导单位,如果区局出了问题,个别领导犯了错误,上级业务指导单位,是不是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呢?”
“还有,听说彭涛是您的学生,您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会教出这样的反社会的学生?彭涛指使柳门下在楼顶上逼死区环保局局长黄泽水,还在柳门下劫持人质对峙时想要杀柳门下灭口,现在他聘请的杀手都落网了,我很想知道,彭涛的一系列操作手法,是不是也是师承唐局呢?”
唐奇江脸色涨红,一拍桌子,怒声吼道:“关深,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教给了彭涛怎么办案怎么为人民服务,没教他怎么杀人怎么做坏事!”
“而且,彭涛的事情还没有最后结论,谁知道他是不是被陷害的?”
“是吗?”关深斜着眼睛,坏坏地一笑,“要不这样唐局,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
“如果彭涛没有被人陷害,是真的犯罪了,就是你输了,你要当众向我道歉,并且承担对自己学生管教不严的责任。如果彭涛真的是被人陷害,十分清白,就是我输了,我当众向你道歉,并且还要向彭涛道歉。”
“不行不行,这样对唐局不公平。”郑家生此时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如果您输了,您不但要向唐局和彭涛道歉,还得向我道歉。”
“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关深被气笑了,上下打量郑家生几眼,“是因为你是彭涛的哥哥,还是因为别的?”
郑家生闹了个大红脸,他没想到他和彭涛的关系关深也知道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倒是唐奇江震惊了:“什么,你和彭涛是兄弟?什么兄弟,你们都不同姓。”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彭涛姓的是他妈妈的姓。怎么,作为彭涛的学生,唐局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可见您的学生还有你的亲密朋友郑家生都没有对您说实话。”关深故意以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唐局,在破案上,您是专家,是英雄是楷模。但在人际交往和了解人性上,您还是单纯了一些。”
“希望您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受到别人的影响,要坚定自己内心的信仰,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别人的怂恿。”关深的目光严厉了几分,射向了郑家生,“郑家生,你天天上蹿下跳,到处招惹是非,挑拨生事,你好好反省一下,回头向程书记写个检查。”
“我会向程书记好好汇报工作的。”郑家生依然嘴硬,言外之意他不把关深放在眼里。
“向程书记汇报工作是必要的程序,我也需要经常向程书记汇报工作。”关深微微一笑,“鉴于你和彭涛的敏感关系,为了避免案件的审讯受到影响,从现在起,你先暂停工作一段时间,好好休假。”
“关区长,您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暂停工作?”郑家生顿时火冒三丈。
关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当即抓起办公电话打给了程以天,还开了免提:“程书记,我提议先让郑家生暂停工作,这样有利于对彭涛的审讯工作……您的意思呢?”
程以天正心烦意乱,唯恐彭涛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名声,听关深一说,立刻想起彭涛和郑家生背后的隐蔽关系,马上就同意了:“政府内部的工作调整,关区长拿主意就行。郑家生暂停工作,又不是免职,就不用上常委会了。”
一二把手都同意了,郑家生顿时面如死灰。
晚上,关深和方左石一起,去了庄启知的会所。
庄启知同时还邀请了郭杰轩、丁广敏等人,当然,也少不了秋无雨、任琪琚和余小岁。
关深不知道余小岁会来,如果知道,他就不来了。他现在不想见到她,总觉得尴尬。
余小岁却丝毫没有异常,永远一副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神情。还好,她坐在了远离关深的位置,多少让关深心中的紧张舒缓了几分。
作为第一个让他被迫营业的女孩,关深对余小岁的感觉很复杂。主要是他和她中间隔了一个余一守。他对老领导余一守一向尊敬,没想到会有一天和老领导的女儿发生了一些什么。
丁广敏是第一次参加关深的局,他显得很激动,先是依次向众人发名片自我介绍,最后才恭恭敬敬地来到关深面前,微微弯腰:“关区长,久闻大名,今天一见,您比传说中还要帅气好多。”
丁广敏是岭南人,瘦且高,人长得很精神,且态度十分到位,关深对他的印象就不错。
丁广敏第一杯酒敬向了关深:“关区长,我先检讨一下,没有早早认识您。关于安九的地下钱庄和赌场,我有重要的线索可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