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抬起下巴,表情平静,目光却带着挑衅:“不必了,我陪她去。你刚回来,还是在家休息吧。”
眼见两个大男人竟然当街上演宅斗剧情,林嘉只想扶额叹气,男人争风吃醋起来比女人不遑多让,甚至还更可怕。
她有点生气地说:“你们都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克里和雷让同时瞪眼,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必须有人保护你!”
林嘉道:“等你们吵完,天都黑了!还是我一个人去算了。”
霍夫曼本来安静地站在一旁看戏,但此时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听林嘉这么说,他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林嘉女士,请允许我送你去吧。”
林嘉一愣,雷让看向霍夫曼:“你不是要回家参加家族聚会吗?”
霍夫曼一笑:“没关系,时间还早得很,我送林嘉女士回来再去也不迟。”
林嘉闻言赶紧赞同道:“好,那就麻烦你了,霍夫曼上校。”她快步上车,随手关上车门,不再理会那两个争宠的家伙。
雷让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又想反正其他人也没能霸占林嘉,心里舒坦了些。他不甘地看了一眼车窗后林嘉的侧脸后,转身拍拍霍夫曼的肩膀,带着警告的语气:“一小时后将蜜糖送回来。”
霍夫曼略一颔首,微笑道:“请放心。”
克里心下也颇为懊悔,没事乱吃飞醋干啥,这下大家都没得福利了。两人不敢再罗嗦,目送小车驶离。
林嘉从后视镜里瞄到那两人的身影渐渐缩小,一直强忍着没回头。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回不能轻易心软,免得他们得寸进尺不懂得收敛。
她在军中的上司米拉上校同为女性,三十来岁,有九位伴侣。作为过来人,米拉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御夫的经验教给林嘉,比如怎样不着痕迹地控制那什么的频率、怎样保持自己在家里绝对的领导地位、怎样调和伴侣们之间的矛盾、怎样选择何时受孕……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起初林嘉还有点半信半疑,现在想起来姜还真是老的辣,米拉传授给她的这些经验非常有用。
林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从上车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皱着眉,嘴唇紧抿,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环保包包的袋子,心不在焉地注视着前方。
“每个有伴侣的女士都会有这种烦恼。”霍夫曼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清朗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嘲讽之意。
林嘉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锊了一下鬓角垂下的发丝掩饰尴尬:“呵呵,他们最近闹得比较厉害,让你看笑话了。”
霍夫曼看了她一眼:“你想躲开他们?”
林嘉捋发的手一顿,被霍夫曼一语说中心事,不由转头看向他。恰好霍夫曼也正望向她,两人视线不期交汇。
霍夫曼回眸一刻,光影从他眼中掠过,深绿色的眼睛瞬间犹如最纯净的翡翠,漂亮得惊人。
林嘉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祖父留给她的明朝玉佩,正是这般通透澄澈,可惜那块玉佩永远遗落在几千年前的非洲草原上了。
霍夫曼别开脸继续看前方。他感到脸在发烫,身体也有点热,特别是刚才与林嘉对视瞬间,脉搏似乎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很不正常。
“有时候吧。”林嘉没发觉霍夫曼的异样,苦恼地笑道:“可能是我还不太适应多位伴侣的相处方式。身边几乎时时有人陪着,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偶尔会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霍夫曼迅速恢复如常,听林嘉如此说,便道:“我家旁边有座古典咖啡屋,老板瑞基先生是名退伍的将军,也是我的朋友。他收藏了很多古书孤本,涵括诗歌小说医学军事。老先生为了与更多的人分享这些古书,特意开了这家咖啡屋,将供需处配给他的大部分食物换成咖啡豆和茶供给客人。我常在那里看书,记得有本游记是用古汉字印刷的,是老先生的宝贝,只借给我看过,可惜我不懂古汉字,看不太懂。”
林嘉来了兴趣,忙问:“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忽而想起霍夫曼要去参加家族聚会:“抱歉,我忘了你还有事。那以后……”
“没事,就在我家街对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霍夫曼眸中掠过一丝喜悦:“你不去供需部领物资了吗?”
林嘉笑道:“我打电话给凯恩,请他帮我买东西送回去。”
霍夫曼嘴角上扬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微笑,方向盘一转,小车往他父亲府邸方向驰去。
汽车停在格兰特中将府邸的街对面,两人下了车,霍夫曼指着一座周围被人工树环绕的浅灰色圆顶咖啡屋,道:“就是这里了。”
霍夫曼走在林嘉面,为她推开咖啡屋的玻璃门,挂在门上的一串银铃铛相互碰撞发出悦耳清脆的铃声。
林嘉刚踏进门,立刻喜欢上了这里,洁净无尘的店面,橱窗里摆放着各种精致高雅的咖啡茶具,颇具南国情调的复古装修,空气中微苦咖啡豆的香味,让人一进屋子就放松了心情。
店老板带着笑意的醇厚声音随即而至:“好久不见了,霍夫曼上校,一切都好吗?”林嘉看到一位笑容可掬穿着浅灰色休闲便服的儒雅老人朝他们走过来,很是亲热地拍了拍霍夫曼的肩膀。
霍夫曼礼貌地问候:“瑞基先生,您好,的确很久没见。很想念您这儿的黑咖啡和栗子面包。”
老人爽朗地笑道:“好,我马上给你煮咖啡。不过今天没有栗子面包,我的面粉配额用光了。”
他看向林嘉,眯起的眼睛睁大了点:“好漂亮的女士,是你的伴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