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我先看看。”“你快点看啊!这多着急的事情啊!”“别催别催!”读报的人囫囵地看了一遍,随后又认真地读了一遍,才怒道:“这些日本人,每次都来这一招!”“什么?发生了什么?你赶紧说啊!”“日本人又干什么了?”“日本军队在好些天之前就在我们军队附近做演习,实际就是在挑衅我们的军队。”读报的人立马解释:“后面发现我们国家的军队只是提高戒备没有理他们,他们就非说有一名士兵失踪了,要去我们营地搜查。”说着,那人特别愤怒地一锤窗框:“之前东北就是这个借口,现在连借口都不换一个!是打量着我们好欺负吗?”“还好驻军有血性,已经打起来了。”另一人说着。“你们还没说这卢沟桥是哪里呢?”有人着急。“报纸上说是北平附近的宛平县城。”有人解答。“那还好,那还好。离我老家和上海都挺远的。”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斥责:“不管离我们多远,他们侵犯的是中国的领土!”“我又不是不生气,但是担心自己和家人不是正常的吗?”“你这人,一点家国情怀都没有!国之将破,何以为家?!”眼看着下面已经吵起来了,易寒星直接关上窗户,把买来的报纸给了已经呆滞的亲爹:“我去上学了。”“哦哦好。”寒星爹答应着,恍然反应过来:“不是,这么大的事,你还去上学?!”回应寒星爹的是房门关闭的声音。易寒星用了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赶到了学校。学校里的学生们果然也沸腾了,有走读的学生给住宿的学生们带来了今天最新的报纸。更早到来的三人看到前后脚迈进班级大门的易寒星和周毅之,不由问道:“毅之、寒星,你们看报纸了吗?”周毅之沉着脸点头。易寒星说道:“看了。”说着看了周毅之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他哥哥被紧急调离的原因。“我出门前,我爹吓得手都抖了。”王福皱着自己白胖的脸说着:“本来昨天晚上就被政府官员举家搬离的消息吓到了,今天听说中日在北平附近交战,我爹差点没让我来上学。”王福爹的想法可以理解,没看临近上课时间,班里还有好几个座位空着吗,连余天清和庆甜都没来。看着易寒星的目光飘向余天清和庆甜的座位,作为亲戚的王福解释了一句:“庆叔叔的胆子比我爹还小,肯定是让庆甜在家里待着了。”易寒星理解地点了点头。学校里面乱成一团,老师都迟迟没有来,直到早操的时间,才有老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大家待在学校里面不要出去。”“老师,怎么了?”立马有学生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今天还上课吗?”班里出名的书呆子问。“先自习。”老师吩咐着:“等后面会有任课老师过来上课。”话虽这么说,来通知的老师心里急得冒火。不远处大学的大学生们在报纸出来没到半小时就完成了集结,现在全部都跑去日侨聚居地抗议去了,学校里的中学生们最喜欢模仿大学生也最容易被煽动,可要看好他们不要跟着出去抗议才好,日本浪人可都不是善茬,要是真的举刀砍人了,学校怎么和家长交待?!易寒星就这么被老师们关到了放学,而且被通知先休学一天,后天再来上课。放学出校门的时候,易寒星看到来接自己的亲爹和程老太爷。“爹,你们怎么来接我了?”易寒星问着。“这街面上乱糟糟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寒星爹说着:“你程伯父不放心,陪着我走了一趟。”“你们要是不放心,让我哥和姐夫来不就行了?”易寒星说着:“你们走在路上,要是给这人潮撞了怎么办?”“你哥一大早就跑没了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寒星爹抱怨了一句:“至于你姐夫,替你程伯父看房去了。”“看房?”易寒星这下是真的愣了愣,虽然是易寒星促成程家留在租界,但是这种时候,二姐夫还去看房,易寒星是真的没想到的:“程伯父你们还打算买房啊?”程老太爷点头:“富贵险中求,这交战的消息出来了,肯定有人抛售房屋移民国外,所以正是看房捡漏的时候。”“您不怕到时候有钱人都跑了,这房子砸手里?”程老太爷好笑地摇头:“有多少人都是靠着国内的市场赚钱呢,他们是不可能走的,只要有钱赚,危险又怎么了?人家西方人都跑来上海,中国人还能走没了?而且我仔细想了想,你说得对,最起码两三年内,租界应该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