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放下来:“小心。”“下电梯了。”她看着前方,收回手。奇迹橙橙这回终于解锁商场地图,彭姠之玩得不亦乐乎,她发现纪鸣橙这种白纸比色彩斑斓的有魅力太多,她仿佛可以容纳和驾驭一切,不同风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在给她染色,让她每次从试衣间出来,彭姠之都像在开盲盒。期待值不亚于坐在沙发上等待试婚纱的新娘。满载而归,彭姠之逛得额头都出汗了,两颊热热的,吃完晚餐,使用脚疼的借口,靠着纪鸣橙回去。之后又是坐在沙发上并排追剧,喝沙冰泡脚,睡前她枕在纪鸣橙的肩头和她一起看了会儿书,实在看不懂,于是她就有些学渣的愤怒,把纪鸣橙的书按下去,捧住她的脸把学霸亲了个七晕八素,随即红着耳朵缩下去,缩进被子里准备就寝。她没有跟纪鸣橙说,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哪怕骨子里的冲动时常让她挠心挠肝,想要赶紧确定关系,想要赶紧占有纪鸣橙。但纪鸣橙的步调和从前都不一样,她不让彭姠之对她说,所以彭姠之就只能与自己对话,反复叩问心里的“之之”小人儿——你真的喜欢她吗?有多喜欢?喜欢她什么?你今天,有比昨天更喜欢她吗?有。她不知道,原来自我沟通,是一个这么让人有安全感的过程,不被包括自我在内的任何事物催促和怂恿,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聊天,是一个这么令人疗愈的过程。第二天网购的女仆装到了,彭姠之用来扮演娇妻,把家里打扫一遍,给纪鸣橙炖汤,然后风情万种地斜靠在餐桌上,等纪鸣橙下班回来。纪鸣橙吓了一跳,没看她,拨着头发就进了卫生间。吃着晚饭,她欲言又止几次,说:“你能不能把这个换了?”“啊?为什么?”彭姠之扯扯自己的小白围裙,多可爱,多有情趣啊。纪鸣橙皱眉:“现在已经21世纪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封建。”“我……”彭姠之想用筷子扔她。好在晚上,纪鸣橙看她闷闷不乐,又默许她在自己身上作乱了一下,当然,等价交换的那种。入睡前,俩人对于白天的s事件进行了一次深入探讨。彭姠之仍旧耿耿于怀,她得了解一下纪鸣橙的癖好,如果以后交往,这个很重要。“坦白局,你喜欢玩哪种?”彭姠之跪坐在床上,问她。“我没玩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你现在先想象一下。医生护士?”纪鸣橙皱眉:“我就是医生。”“哦太现实了代不了对吧?rry,”彭姠之诚心诚意地认错,又眸光闪闪地用气声抛出另一个,“狼和兔子?”“有生殖隔离。”“靠。”彭姠之戳她的腰。算了,这个容后再议。第三天,万众期待的……呸,李乔单方面认为万众期待的大婚之日。午宴在锦华大酒店的千里宴会厅举行,之所以叫千里宴会厅,是因为整个宴会厅的背景放大复刻了长长的千里江山图,青绿相间,以浅金打底,是徜徉山水举目开阔的大气与精致。比两人高还多的对半开大门,古铜色华贵的浮雕奠定整场婚礼的基调,鲜花着锦团团簇簇,比花朵更盛大更热闹的莫过于精心打扮的亲友,而横贯宴会厅的弦乐是串起宾客言笑晏晏的丝线。沿着干净的地毯走进去,浮在花朵的甜香里,入目是几十席桌宴,颇有气势地两边排开。大圆桌和外部的花饰一样,以白绿为主色调,牛奶似的桌面上绽开细小的浅绿玫瑰,浪漫得不得了。该说不说,彭姠之还是有点羡慕,但抬头看一眼大屏幕上那男人的脸,就不了。不过庆幸是有的,这李乔真的办得蛮浮夸,可能是为了适应他的风格,来参加的宾客也穿得蛮夸张,甚至还有穿拖地礼服长裙的,彭姠之差点冲上去把她当伴娘围观。所以她自然而然就很庆幸自己和纪鸣橙也好好打扮了一番,纪鸣橙穿着白色衬衫款连体裤,衣领半敞,袖子捋起来。连体裤这玩意彭姠之自己是不尝试的,因为她总觉得她穿起来像电工的工作服,但那天纪鸣橙一试,她就眼前一亮,气质太好了,仙气飘飘的,配上黑长直,驾驭得毫不费力。而她自己则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贴身鱼尾款连衣裙,曲线毕露,和她的唇色相得益彰,卷发拨到单侧,露出的耳垂上挂了一个“1”字型碎钻吊坠。挽着纪鸣橙进门,逡巡一圈,她觉得自己的气场气质都出类拔萃,很满意。于是在坐席里找苏唱她们,按照微信的提示,走到右边角落,便看见苏唱抬起手腕,无声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