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缓缓踱步出一位大约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月牙白的长衫,衣衫合身布料上好,只下摆处沾染了些微泥点,在这土里刨食的贫苦村子里,无疑是极为难得的体面。
和破落院门处一身洗到泛白短打黑色衣衫男人形成强烈对比。
屋檐下的男子眼眸狭长上挑,肤色偏白,相貌倒是极为好看,带着笑意时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气派。
只是身板单薄,身高也明显矮了院门处高大壮硕的男人半个头。
顾清礼皱着眉头,语气不悦:“你又在闹什么?昨天到今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润润三人立即明白,这个年轻男子就是顾清礼!
书中说他身姿飘逸原来就是瘦啊。
说他长相俊美,确实好看,只因这好看是遗传自他的亲姑姑、也是顾清止的亲生母亲顾红!
而这和顾红以及侯府小姐年轻时相似的相貌,以及那份最重要的‘信物’,让顾清礼日后在侯府说是顾红的亲生儿子时无人质疑,也是被侯爷轻易接受和认可的主要原因。
毕竟书中顾清礼只比顾清止小上一个月而已,若不是顾红路途辛苦提前生产,两人的出生日子相差无几。
可惜,如今换成她过来了,顾清礼不可能再有认亲的‘信物’!
“闹?”林安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的反问。
他姐笑容满面的告辞,这顾清礼一上来就定义是闹,咋地?以为他姐对他是欲擒故纵耍手段?
呵,真是脸上可跑马!
林全觉得可笑极了,“我姐和你没婚约,我们告辞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是谁在无理闹腾!
至于满足,我们姐弟谢谢你们啊,谢你们全家。
因为到了你家,我们姐弟仨生平头一次住上了柴房,你们大山村的待客之道真是让我们长见识了。”
左邻右舍伸着头往顾家瞧热闹的人本来个个精神抖擞,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挂不住了,对柳荷花露出不乐意的谴责。
败坏他们大山村的名声!
他们农村屋子少,来了客人住不下太正常了,但也是将自己的屋子让出来,到兄弟家借住一晚或者在柴房哪怕厨房窝一晚,哪有让客人去柴房住的?
他们穷归穷,该有的重视还是会有的!
柳荷花和这嫩生生的小姑娘有婚约,还没嫁进门就睡柴房,打量谁不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是不是。
谴责的目光转而又看向屋檐下的秀才公。
顾清礼被看的面红耳赤,脸上挂不住,连忙朝他娘使眼色。
柳荷花没想到两个晚辈敢顶嘴,还敢在村子人面前明晃晃的掀了出来,气愤之下嗓门更加大:“啥啥没婚约?
我小姑子顾红说的明明白白,和你们林家交换了信物,你林家要毁约可以,先把信物还回来!”
顾玲顾铛趁机站到柳荷花旁边,眼神不满的盯视着对面三人。
她们出生的晚,没见过姑姑,但听四个哥哥说过,姑姑给他们起好听的名字,给他们置办新衣裳,还时不时买些甜嘴的糖球给他们吃,但这些她们没有。
娘也说过,姑姑有很贵很贵的金钗子、银钗子、玉镯子,但都被姑姑败掉了,也没有她俩的份!
给林家的信物必然是更加贵重的东西,要是要回来卖了换银钱,她或许能分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