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什么他怎么看?他今年才五岁啊,他这个岁数适合有看法吗?平安一口点心噎在嗓子里,咳得整个人都要背过去了,怪不得他爹今天分外反常,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不过没关系,身边有这么多人跟着保护,难道还能指望皇太极完全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吗,既然他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拦着,那他照实招了就好。平安灌了口茶顺了顺,“儿臣、咳、儿臣听说了关内有良种作物,名唤番薯,十分高产,或许引种民间,可以避免饥荒。”这东西皇太极已经听说过了,只不过明朝不允许流通互市,考虑到关外气候寒冷,未必能种活,他便也没有在意。如今又听平安提起这两个字,他只是用笔随意的在纸上记了下来,仍旧看着平安,“是吗,那平安如何得知?”平安:“……”来了来了,送命题来了。他总不能告诉皇太极,我们现代人什么都知道,这些在你们这个年代还是稀罕东西的舶来品,在现代已经进了家家户户的餐桌,成为最普通的食物了吧?他对故事的先后顺序进行了少许艺术加工,满怀愧疚的卖了王意,“是儿臣出宫时听一位行商说到的,他说这种作物十分高产,明朝已经广植,可以弥补粮食不足。”说完,平安立刻抬眼去看皇太极的脸色。皇太极不知信没信,勾起一个微笑,“只有番薯吗,再没有旁的了?”平安:“……”qaq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他忍痛继续卖自己和卖队友,顺带推销玉米和土豆的好处,“儿臣还听说了玉米和土豆,都已经顺着海路传进了明朝,便去问了范先生,范先生也曾听说的,都是高产良种,还说可以广植。”皇太极不置可否,接着问道,“平安要了船只出海,可也是为了寻找这些高产作物吗?这些也是那个王意告诉你的?”迟到将近一日的问罪终于来了吗?出海寻物的事现在让皇太极知道,也只是多一人徒增希望,万一没找到就尴尬了。所以平安先是摇头,“是儿臣自己在书中看到的,跟旁人并没有关系。”然后大义凛然的昂起头,“诸般错处都在儿臣,与范先生和两位大人无关。父汗要罚,就责罚儿臣一人吧。”他答应了两位大人,不会让他们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即便耿仲明为人并不算好,他也不能出卖他们。皇太极却好像并不关心到底是谁从中协助,而是对着那本并不存在的书刨根问底,“那书中如何描绘,平安还记得吗?”那本书根本就不存在,平安如何记得?但他可以编。“书中极力描绘大海辽阔,渔产丰饶,其中还有数不清的商船,来往交易的多是些番邦的珍稀宝物,”平安一边编着,一边看皇太极的脸色,“景、物皆美,儿臣心中便对大海十分向往,听说都元帅同总兵官从海上来,想必十分熟识,儿臣便求他们带自己去见见世面。”为了佐证自己并非完全是头脑一热的随心所欲,平安继续把范文程搬了出来,“范先生还曾说过,永乐、宣德年间,三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带回宝物无数,儿臣便也想让他们去换些好玩的东西回来……之所以不曾禀明父汗,是怕父汗觉得儿臣玩物丧志。”好不容易编出这些话,平安早已急出了一头汗,他借着擦汗偷偷抬眼看皇太极的脸色,见他垂着目光,一时没有再多问,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概应该也许……是糊弄过去了吧?四月十日,尚可喜来归,皇太极带着诸位宗亲贝勒和大臣们亲迎至浑河,与去年归附的孔有德、耿仲明同等待遇。有赖于徐光启在松江等地的推广,番薯广泛流入市场,尚可喜带来归附的那批人中,还真有人知道番薯的种植方法。平安之前虽然从系统那里看到了番薯的百科词条,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一个文科生,文字每一个都认识,描写味道外观的也没问题,但一到关键的专业知识,就突然看起了天书。番薯的百科词条就在他的脑海中,随时都可以调阅,在面前的虚空展开一张悬浮大屏,字体可大可小,他还可以凭借意念拖动,看起来贼高科技,就是没什么用。说自己知道番薯种植方法的是一个约么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名叫刘为农,身上杂揉着一种介于农民和官员之间的奇怪气质,平安说不清楚。说他是农民吧,他又不像终日在田地里风吹日晒劳作的那么粗糙,说他是官员吧,他又对于种植作物十分精通,说什么都头头是道的,比庄园里的管事还更有经验,不像什么光说不练的假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