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走过去坐在床边,对她保证:“母亲,我会尽力把那两个小子捞出来的。”
话是如此,但她一个女子,在这个封建社会下,连朝堂都碰不到,怎么能把关系伸进牢狱中呢?
更何况,还是圣上亲自下的旨。
她必须要有一个可以借力的东西,来支撑她完成这一几乎不可完成的事。
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可以供她借力。
公主是万万不可的,她本就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自己虽然是受尽宠爱,但伴君如伴虎,要是因自己的嘱托,让她在圣上面前失言,到时候,不知结果会如何。
像是想到了什么,姜汾问柳枝言:“母亲,我们有多久没有和小姨聚过了?”
柳枝言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提这件事,但还是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已经两年了,我们两家很久没来往了。”
柳雁雁的丈夫刘子毅虽说是五品官,却肯定能把手伸到更远的地方。
姜汾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点,支撑她把这个计划扩展开,最后分散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然后对柳枝言建议道:“今晚不如请他们过来吃一顿饭吧。”
柳枝言努力撑起半个身子,问:“筠婉,不要求他们,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仇恨了,求他们反倒会惹得一身腥。”
姜汾小心翼翼地将柳枝言安稳好,便安慰道:“不会让我求他们,是让他们来求我。”
姜汾的话十分奇怪,这年头,谁会上赶着给别人解难,更何况是多年的仇人。
但姜汾这么说,竟然让柳枝言有了些许安心的感觉,她吩咐女使:“去吧,按照大小姐的话来做。”
“慢着。”姜汾叫住那位女使,特意嘱咐道:“你到了地方,一定要再三强调我姜家的困境,要让他们以为我姜家再也翻不了身。”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心高气傲地自以为是,才会迈起他们的脚步来,自以为屈尊纡贵地来到姜家。
姜汾也特意按照最高规格的餐饭来招待她所要接待的宾客了,现在就只要宾客到来,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傍晚时分,等了许久,柳枝言和刘子毅才登场。他俩来时,脚步虚浮,带的仆从多达十几人,说得好听是去亲戚家探亲,说的不好听就是去落魄亲戚家落井下石。
姜汾倒不在意,毕竟要是她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可能早就跑到自己的仇人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了。
她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下人一定保护好柳枝言,别让他们待会儿在外面的对话影响了本就在生病的柳枝言。
姜汾收住笑,装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到厅堂,对着迎面而来的小姨和姨父强颜欢笑,然后请他们到饭桌前坐下。
柳枝言看到姜汾这个样子,想到不久前自己在公主府被羞辱的事,瞬间趾高气扬起来,跋扈地问:“怎么,现在想到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了?”
姜汾继续作悔不该当初的模样,俯下身子道歉:“小姨,以前都是筠婉不懂事,冲撞了小姨,希望小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筠婉以前的过错吧。”
紧接着,她又对刘子毅说:“姨父,你叱咤官场多年,肚量足以撑船,不会介意的吧。”
被人用好话这么一捧,两人也不好说些什么,纷纷不情不愿地落座。
趁热打铁,姜汾对他们说:“先吃吧,我今日让膳房做了好些小姨和姨父喜欢吃的。”
见姜汾如此巴结自己,刘子毅当然知道她的意图,便直接拒绝道:“饭也不是不能吃,只是我这筷子只可以伸到饭桌上,不能伸到其他地方啊。”
话说得虽然委婉,但在场所有人,谁不明白刘子毅话里明晃晃拒绝的意思。
姜汾脸上陪着笑,道:“哎呀,怎么可能呢?咱们今天是亲朋相聚,谈什么其他事?都只是亲朋之间的交心话罢了。”
有这句话的保证,二人这才放心地夹起菜吃饭。
可姜汾却迟迟不动筷,这让二人感到些许疑惑,便问道:‘我们这些长辈都动筷了,你怎么不吃?’
姜汾穿着明白装糊涂,根本不搭话。
柳枝言紧蹙眉头,声音都有些变了,问:“这菜不会有毒吧?”
“没有。”
二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就是加了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