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更加看不出一丝心虚。桌子上摆了三口鸳鸯锅,满满当当一桌子食材,调料自选。唐简抬起手指了指一个黑颜色的瓶子,真心实意地介意:“你要不要来点醋?”“来点。”顾舒行无所谓地勾勾唇,笑得眉眼都舒展开。锅里的水热了,大家开始往里面添东西,有人二话不说倒了半碟子羊肉进去。顾舒行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抬头询问:“还有锅吗?”“怎么了?”郑迁瞥了眼,轻飘飘地说:“你面前不是有锅吗?”权文和怪叫几声:“一起吃才热闹嘛,你别给我搞特殊啊!”“是啊,顾舒行你谈个恋爱变得这么娇柔做作,还想吃个两人鸳鸯锅。”桌上有人跟着应和。唐简眉毛抖动了下,眼睛不自在地闪了闪。顾舒行没有任何停顿,直截了当地说:“不能也得给我整一口锅出来。”他的语气异常的强硬,面孔严肃,无人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平时大家调侃顾舒行,玩笑过了的时候他会提醒,一般他也不在乎,今日份连个台阶都不给。整个屋子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吃惊到了。郑迁歪嘴抽了抽:“看把你厉害的,我看不给能怎么滴!”任语凝斜眼看了看他,转头笑着对顾舒行说:“厨房还有别的锅,不过比这小不知道可不可以?”顾舒行问道:“厨房是哪个门?”任语凝:“粉色的那个。”顾舒行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与地面发出了“呲”的摩擦声。唐简动了动也要起身,肩膀被他一把按下。“你好好坐着。”众人大快朵颐,吃得满头大汗,唐简没动筷,顾舒行也不直不动。时间过得飞快,与他相识是盛夏,现在已经是深冬,过去的很多记忆有些模糊,此时此刻碰到关键词,线头冒出来尖。他总是用他的方式对她好,非常笨拙,也非常可爱。她应该是因为那二盒饺子的原因开始喜欢顾舒行,黑暗的枯井里,他是能瞥见的那一片天空,因为他,她拥有了向上攀爬的勇气。唐简从锅里捞出一筷子羊肉放进他碗里,低垂着眼帘:“你快吃吧。”“嗯。”顾舒行应了一声。新锅水开了之后,唐简放进去新鲜的蔬菜,众人才明白这口锅是为她要的,顾舒行也会从这口锅夹东西,然后全放进了唐简的碗里……郑迁一本正经地开口:“小行子,爸爸想吃块土豆片,离你那边近。”“滚你丫的,别恶心人。”顾舒行干净利索地斥了他一句,“辈分搞错了,我是你爹。”“表现好点,爸爸考虑买点你代言。”郑迁扯着脖子嚎叫。顾舒行冷冷地嗤笑了声:“哪个精神病医院门没关,跑出个你。”两个年龄加起来过半百的人,依旧斗嘴不停,幼稚的一批。吃完饭之后大家开始分散四处玩,台球桌有张空的,顾舒行拿起球杆,比了一个击球的姿势。“玩一局?”熟悉的三个字,不同的是这次笑容多了点温柔。唐简:“玩吧。”顾舒行打球的技术真不错,绕着球桌找目标,眼睛比量着距离。他的姿势很标准,左胳膊压着桌子,球杆架在右手食指和拇指形成的v形槽内,嘴角向上勾着,一推,“啪”的一声,一个园滚滚的球颤巍巍地移动,走出一根线一样笔直的轨迹,堪堪落入布袋。他直起腰,吊儿郎当地笑:“怎么样?”唐简鼓掌:“好厉害!”顾舒行退后,轻飘飘地说:“你来。”唐简抓着杆子,架在右手上,模仿着他刚才的打球姿势,只是没有模仿到技术。母球击中了一个红球,红球借了力,跑到半中间不动了。她挫败地叹了口气:“打不中。”顾舒行挑着眼,笑的得意:“难怪上次不跟我玩,你不会玩啊!我家小唐简游戏机玩得那么好,我以为碰到了传说中的游戏高手,无所不能。”唐简侧头:“那我们去玩游戏机。”顾舒行摇摇头,唇边的弧度一点点扩大:“不去,我还没摘下胜利的果实。”唐简:“这次算你赢。”顾舒行忿忿:“什么叫算我赢,你能赢了我吗?”他一只眼闭着,挤了一个k,像是只耀武扬威展现羽毛的孔雀。从刚认识,唐简就知道顾舒行这个人胜负欲有点重,还是赢了就得意忘形的那一挂。“赢不了。”顾舒行神秘兮兮地冲她招了招手:“过来,教你一招赢我。”唐简信以为真,走了过去:“什么啊?”顾舒行食指抵着她额头按了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