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不是消沉性子,笑了笑,“我跟着姑娘享福。”
沈姝轻笑,看折柳孩子气地弯腰,从水中捞出了几片花瓣把玩。
她侧耳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异常动静,便压低了声音和折柳道,“折柳,王府人多眼杂,有些或许都不是自己人,以后你要时刻跟着我,提高警惕,我与王爷的事,你也不要与任何人说。”
岑文岑敬桑春乃至顾嬷嬷,对萧玦应当都是忠诚的,尤其是岑文与顾嬷嬷,那是忠心耿耿地在为萧玦考虑,关心亲人一般关切着他。可世间事,很多都是复杂的。就比如曾经的谢绍宁,夹在何氏与她之间,对两方都没有坏心,只是难做。
也比如现在的顾嬷嬷,她是先皇后的陪嫁,是萧玦的奶娘,也是皇帝的奶娘。万一以后皇帝与萧玦关系紧张,沈姝也吃不准,她会帮谁。
所以现在最好谁都不要深信,慢慢再观察。
折柳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了王府的暗潮汹涌,又觉肩上担了重任,用力一点头,“我知道了,姑娘。”
沈姝洗去一身疲劳,穿上柔软干净的寝衣,又系上一件挡风的斗篷,转出了屏风。她走向那座红檀木衣柜,想看看除了花瓣,王府还为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柜子里斗篷、寝衣、亵衣、发带、布巾,甚至连月事带都有,就是没有萧玦的衣物。
这人就没打算回卧房?不仅今晚要晾她一夜,以后都要晾着她?
沈姝幽怨,快步出了浴房,来到卧房的大衣柜前,依次打开好几个柜门。好在这里是有萧玦衣裳的,和沈姝的衣物分开,放了好几格。
原本沈姝是打算,如果这里也没有萧玦的衣物,她就咬萧玦一口泄愤,结果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沈姝面色稍霁,从衣柜深处拿出红梅傲雪的瓷瓶,握在手心打量。
是她送出的那一瓶,岑文不是说萧玦扔了么?看来他又捡回来了。
桑春跟过来,见沈姝打量瓷瓶,不由歉疚道,“听岑文说,这是王妃给王爷配的药罢,都怪奴婢误会,导致王爷生气……”
“岑文与我说了,”沈姝轻轻t一笑,宽慰她道,“不怪你,是我与岑文没有计划妥善。”
沈姝笑意真诚柔和,桑春看着她,心中五味陈杂,最后感激地一笑,“王妃仁善,是王爷的贵人。”
沈姝将瓷瓶放回原位,轻笑道,“该说王爷,是我的贵人。”
既然萧玦的衣裳都在这里,应该还是要回来的。沈姝抱着靠枕坐在床边等了片刻。她昨夜几乎未睡,今天白日又多有劳累,这会儿眼睫直往下压。
桑春见状劝道,“王妃困了便睡会儿罢。”
沈姝想着,只怕晚上与萧玦还有好一阵拉扯,她确实该先养好精神。于是沈姝点头,“等王爷回来,你唤我。”
折柳掀开崭新的百子被,待沈姝脱去斗篷,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