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伸手拦住:“元吉,别闹了。父亲还在府里等着我们,共商围攻长安的大计。罗成兄弟伤势大好,自有他的去处,不用咱们操心,更何况我和大哥谨遵父亲命令,临行前,已经和罗成兄弟说过了,随便什么时候,我李家的大门毫无条件为他敞开。”
“二狐狸,你给我让开!”
李世民不为所动。
李元吉恼了,高高举起马鞭吼道:“李世民,你到底让是不让?”
正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呵斥:“李元吉,你又想用鞭子抽人!”
李元吉顿时傻眼,愣愣地看着前方,那个人熟悉的面庞就印入了眼帘,眨了眨眼,确定无误,有些发懵:“你怎么又回来了?”
罗成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鞭子不做声。
李元吉下一刻就放下握着马鞭,高高举起的手,意思意思地轻抽了几下马儿,低着头骂骂咧咧道:“这该死的马儿,老是不听话,是该好好训训了。”
抬起头看向罗成,面上还带着不服气道:“你怎么乱冤枉人,我不就是拿鞭子管教一下坐骑么。”
罗成狐疑的目光转向疑似受害者李世民。后者自是不会拆自家弟弟的台,赶紧扯开话题问道:“对了,罗成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随身携带的匕首落在府里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拿出来擦拭的,忘记带在身上了。”
“哦,原来如此。”李世民笑道,“那我命人将它速速取来。”
“有劳二哥。”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
这边李元吉偷瞄了眼李世民和罗成相谈甚欢,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心里又不爽了,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好在李世民此人四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话题一拐,便看向李元吉道:“元吉,你不是有话和罗成兄弟说么?为此还特地快马加鞭的找来。幸好,罗成兄弟有事又折了回来,要不然,真见不着了。”
罗成的目光也跟随着李世民看向李元吉,一脸困惑:“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李元吉看着那张无辜的容颜,不知怎的,责难的话怎么都问不出口,傻呆呆的表情愣在原处。
这时,去府里取匕首的小厮也回来了,罗成收了匕首,看了眼李元吉:“你要没话对我说的话,我就走了。”
李元吉憋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最后支支吾吾地说了句:“罗成,你要是不想留在瓦岗了,我李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罗成点了点头,平淡地说了声:“多谢,我知道了。”
也不怪罗成表情平淡,这话李渊说过,李建成说过,李世民说得最多,就连不谙世事的李元霸都拉着他的手,说过好多回了,所以轮到李元吉这,实在起不了半点波澜。
李元吉凝视着罗成离开的背影,最后化成一个小白点,消失在远方,才一转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下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人面面相觑,话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刚才还脾气暴躁地恨不得连哥哥都打,原来就为了说一句大家当成家常便饭一样,说了无数遍的话么?
虽然知道因为生病,已经耽搁了好些天,但是罗成还是没有放弃希望,他第一站去的不是瓦岗寨,而是四明山,他想再去沿河岸找找宇文成都的踪迹,之后不管找得到,还是找不到,先回一趟瓦岗寨,和爹娘哥哥,还有诸兄弟报个平安,这些日子,他突然失踪,怕是让他们都担心不已。
连续几日地毯式地搜寻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奇迹,半点没有宇文成都的踪迹,河岸两侧的住户也没见过他,他就像是泡沫一样,仿佛在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
罗成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但是他执意不肯接受。
罗成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宇文成都掉落的河岸,自言自语道:“我不会相信你就这么死了的。”话虽这么说,眼圈却隐约有些红。
罗成翻身上马,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驾——”大步往瓦岗寨方向奔去。
两日后,瓦岗寨。
自打李密当上西魏王之后,跟程咬金那是大不相同。早朝理事,调派人手,检阅练兵,什么事都让他给办的井井有条,倒是让瓦岗寨众兄弟对他改观不少。
但也不是人人都满意。
罗家的院落里,罗勇正嚷着要出去,秦用和燕朗纷纷听令拦住。
“站住,你上哪去?”罗艺双手后附,目光锐利地看向罗勇。
“王爷,他李密算哪根葱,这才登位几天,就开始往咱们罗家军里塞眼线了,昨日赐个人才,举荐当先锋,今日又赐个监军,我是想问问他,他想干嘛?”
罗艺薄唇轻抿,这李密心思极重,不似混世魔王程咬金,想必是罗家手握重兵,成儿又身居高位,掌管兵权,为他所忌惮。
罗松呵斥道:“李密的名字是你叫的么?这里哪还有什么王爷,怎的还是隋朝那套旧制,咱们既然已经入了瓦岗寨,那就是瓦岗寨的人了,既然眼下有人想抓咱们错处,咱们更该小心,别让人抓着把柄,一切等成儿回来再作打算,以后全都改口了!”
罗艺点点头:“松儿说的没错。混世魔王曾挽着我的手,还叫我一声干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西魏王什么想法,谁也不知道,还是小心为上。”
罗勇气急:“那难不成就任由他李……西魏王不断往咱们罗家军塞人?”
罗松笑:“他塞的进来么?既然他爱塞,那就让他塞好了。”
罗勇搔首挠头的,心急火燎:“咱们家将军到底去哪了?这四明山下咱们也找过了,也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