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圣旨速召登州府的靠山王杨林前来见驾,又一道圣旨命宇文成都前去北平府,将北平府夷为平地,诛罗家九族;最后一道圣旨便是扣了李元霸在身边保护自己,而让李渊和李世民回太原招兵买马,扩充军队,随时待命。
这不,李渊这会儿是奉了皇命回来招兵买马,抵御反贼的。
没想到刚回到太原城就遇上了登州府的人带着皇帝的圣旨进太原城,问他要人。
若是老大或是老二守城,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但老三守城……这还真是说不准的事!谁知道那混小子会做出什么混事来?混事他做得可不少,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当初李渊看重老三李元吉,也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子蛮横霸道的劲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既不似老大那般优柔寡断,又不似老二心思难猜,有些极为隐私龌龊的事情,还非老三去做不可。
所以,李渊好不容易安抚好登州府的人,让老二相陪,自己则将信将疑地走进内室,就听到最后两句话——臭小子正在和手下商量靠山王杨林的去留!
李渊顿时怒上心头,一时压制不住脾气,推门而入,进来就是一巴掌,直打得李元吉眼冒金星。
李元吉先是满眼阴霾,身上散发出煞气,正待要发狠时,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家老爹,顿时敢怒不敢言,愤愤然地把头拧到一边,倔着性子,粗声粗气道:“父亲——”
“你这孽畜,非要害死我们全家不成?什么事都敢做!往日里你如何欺压百姓,横行街里,我瞧见没出什么大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没想到到把你的胆子给纵容出来了,这会儿连靠山王杨林你都敢扣押!”
李渊气得直哆嗦,转眼看到一旁跪着的李安,又抬起一脚,将人踹在了角落处,骂骂咧咧道:“就是你这刁奴,整日怂恿三公子不做好事。而如今惹下弥天大祸,就是杀你一百遍都不足以解恨。”
李安一听,顿时哭得好不凄惨,也不敢求李渊,求李渊还不如求三公子来得有效。
李元吉一手抚着左脸被掌掴处,一手紧握成拳,垂落在一侧,冷冷道:“人是我抓的,要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不会连累李家。”
手上要是有棍子,李渊真想打他两棍子,这事是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的么?你毕竟是李家人!
这会儿,李世民也进了院子。方才应付登州府的人时,他便知事情有变。这会儿一见这架势,暗道不好,拦杨林信使的事怕是要暴露了。
“说,给我说说清楚!为什么要为难登州府的人?登州府的人说,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派了两拨人前来太原城送信,结果都一去不返,这才有了杨林亲自前往太原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李元吉紧抿着唇,倔强着不说话。
那模样看在李渊眼里又是一阵气闷,恨不能一棍子打死这个孽障算了。
李元吉不说话,自然有说话的人,李渊把矛头对准了被踢翻在地,还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李安身上:“你家三公子不说,那么就由你这个狗奴才说。”
李安偷瞄了眼三公子,却发现三公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赶紧收回目光。这不说可能会死,这要是如实说了,把罗少保也给牵扯进来,就三公子那小心眼和狠辣劲,事后算账,就算他活的过现下,往后也铁定活不了!
这么一想,李安一狠心,牢牢管住自个的嘴巴,任由李渊怎么问都不吭声,儿子呢,李渊是舍不得下死手,但是奴才可就不一样了,提起一脚踹过去,直把人踹得吐血。
李元吉见李安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心下暗自着急:我说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装晕不会么?
李元吉挤眉弄眼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让李安瞧见,最后可能也实在是撑不住了,顺势就晕死了过去,被人抬了下去。
李渊问了半天,怎么都撬不开李元吉的嘴,恨得罚他在门口跪着去。
李元吉这幅模样,倒是让李世民有些刮目相看了。要知道三呆子脾气暴躁,又一向以自己为中心,什么时候这么偏袒一个人了。这会儿就算是让父亲责骂,逼成这样了,都不愿牵扯出罗成,看来,对罗成小弟确实是上了几分心的。
等到李元吉去门外罚跪去了,书房里仅李世民和李渊两人。
李世民趁机上前道:“父亲,眼下这情形,怕是您不反都不成了。”
李渊眉头紧锁,缓声道:“容我再想想。”
李世民见老爹已经不像往常那样斩钉截铁拒绝,就知道他也是有了意动,再接再厉道:“父亲,您瞧瞧这大隋天下还坐得稳么?四处都是百姓起义,民众闹事,难道您要愚忠到底,和天下百姓为敌么?”
李渊沉思许久,才缓缓道:“可眼下,元霸还被扣在皇上身边……”
李世民一听这话,便知道父亲是真的动了心思,赶紧道:“父亲不急,皇上不是派咱们回太原,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么?咱们就以皇命顶在前头,该征兵,还是征兵,该锻造兵器,还锻造兵器……咱们可以先不起义,但早做准备。”
李渊想了想,勉为其难道:“也只有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李渊并非李世民和李元吉眼见的那样保守古板,只会愚忠。他早就对隋朝和昏君杨广颇有微词,别见你现下待见我了,那是用得着我!别忘了是谁在长安城外的小树林埋伏,打算围杀我全家的!杨广这人喜怒无常,心胸狭小,绝对称不上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