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钱也没少花,修缮过后,一合计,差不多花去了十五两。刘氏不由感叹,钱真不经用,怪不得二叔三叔他们要争老宅,一切都是钱给闹的。
一想到五百两银子入手之后,宅子还得重新起,刘氏就忍不住肉疼,这没个五十两银子,恐怕拿不下,而且,即便出这么多钱,也不能建得像老宅那样精美。刘氏越想越心痛,索性便不想了。
这一天,钟庆然照例去新宅子看进度,没想到却见到了简明宇的身影,他有些惊讶,把人拉到一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秋收完了,家里活不多,看你这边就这么几个人干活,便过来帮上一把。你最近是不是缺银子?”简明宇同样小声回道。
钟庆然摇了摇头:“银子是不缺,只是和你一样,不能光明正大拿出来,等将逍山上药草能卖的都卖掉后,应该就能拿一部分出来用。”
“我想也是。”
“既然知道,那你就别干了,别弄得身体长不高再来找我抱怨。”
“我力气大,压不垮。”
看着简明宇清亮笃信的眼神,钟庆然败下阵来。他怎么就忘了,这人天赋惊人,不能以常人看待:“那你忙,注意点,别被石块砖瓦砸到了,我去训练点白和鸣雷。”
“嗯。”简明宇应了一声,转身快步朝工地走去,只留给钟庆然一个修长的背影。
钟庆然先回了一趟家,让明氏烧一锅绿豆汤,一会他提到新宅子那,交代完,便转向简家。
钟庆然到的时候,简明晨正在堂屋口忙活,两只幼鹰就停在鹰架上,见是他,清叫了几声,算是打招呼。
钟庆然吹了一声口哨,点白和鸣雷收到讯号,当即便张开翅膀,胡乱扑腾几下,总算安全降落到地上。
这两只幼鹰已经有了老鹰的样子,羽毛多是黑褐色,脖子和头部有一圈白色,只是徒有其表,连飞翔都还没学会。点白确实如简明宇想的那样,额头跟羽毛同色,一点都不白。
钟庆然不了解鹰,但他听说过,小鹰是被成鹰丢下山崖,被迫学会飞翔。钟庆然自然不会这么残忍,万一摔死了,他去哪里再找第二对老鹰?
钟庆然拿了一个大篮子,将两只幼鹰装进去,放在地上,然后熟练地爬上院子里的树,站在第一根横枝上,用钩子把篮子提到树上,然后不顾两只鹰地挣扎,一只一只抛高了,任由它们在空中瞎挣扎扑腾,然后艰难着陆。
重复两次后,钟庆然便没再继续,不光两只鹰累个半死,钟庆然一样不好受。爬上爬下,还要注意不要从树上掉下来,他容易吗?
点白和鸣雷虽然老啄钟庆然,但对他的话语还是听从的。要不是两只鹰性子高傲,钟庆然也不用老是上上下下,边上的简明晨就能帮他把鹰装进篮子里,可惜点白和鸣雷碰都不让简明晨碰,他只能耗费力气自己来。
钟庆然训练两只鹰有几天了,可能是它们还太小,或者训飞环境不够刺激,点白和鸣雷飞得并不利索。不过成效还是有的,两只鹰在空中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相信用不了多久,它们应该就能在蓝天上自由翱翔。
简明晨有些羡慕地看着,钟庆然和两只幼鹰你来我往,双方看似不对付,其实关系挺好。低头看了眼围在脚边的小狗,他又笑弯了眉。
这只小狗,是简明宇发现明晨老是偷瞄的小眼神后,去村民家给他要的,不是名贵品种,就是村里很常见的土狗。
大多数动物,不管长大之后是何模样,至少小时候以可爱居多。就像土狗,长成之后,卖相真不咋样,但在小狗期间,那也是能吸引人视线的。现在简家不缺粮食,养条狗完全无压力。小狗“小花”被养得圆滚滚肉乎乎,两个巴掌大,整天绕着简明晨转,很得小孩子的心。
钟庆然把两只鹰放到鹰架上,架子不高,不会对点白和鸣雷造成威胁。做完这事,他转身对着简明晨问道:“明晨,学堂里还习惯吗?”
“嗯,和庆涵在一个班,还认识了几个同窗。”说起这事,简明晨脸上神采飞扬。
简姓本就是河湾村的小姓,总共就没几家。简明宇家情况比较特殊,被爷奶给单分出去,知道缘由的人同情归同情,但说起来,他们在名声上总有些不太好听,因此,和他家来往的人不多。大人的想法影响到孩子,简明晨记事起就没有几个玩伴,现在进了钟家族学,倒是认识了几个朋友。
能上得起族学的,除非砸锅卖铁,否则总有些个家底,正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自然也有人愿意和简明晨相交。
再说,简明宇明显和钟庆然交好。而钟家,虽然没人入官场,但家业可在那摆着,远超大多数村民,大家都有眼睛看着,结交简明晨,说不定还能搭上钟家,何乐而不为?
“帮我看着点庆涵,玩闹没事,要是不学好,你就偷偷告诉我。”
简明晨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钟庆然估算着,这个时候绿豆汤差不多煮好,跟简明晨说了声,便向钟家走去。
现在才九月底,天气还挺热,尤其简明宇干的是体力活,很容易出一身汗。只是终归是一年当中最后一段暖和的时间,吃太凉的东西不好,钟庆然便只稍微晾了下,待不那么烫,便提着一个大陶罐去了宅地那。心里想着,明宇家也要建房,他过来帮自己,那岂不是要拖慢他家进度?
简明宇是个很有原则之人,既然他做出了选择,钟庆然便决定尊重他,大不了到时候多请点人帮他起房子。简家没那么大,需要建的房间也少,相信定能赶在冰冻前完工,倒是用不着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