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安无雪眼见谢折风已经要对五百年前的上官了了出手,这人若是下死手,一击致命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赶忙伸手拽住对方。出寒剑尊方才还脸若覆霜,见到剑架在安无雪脖颈上的那一刻,他双眸之中的凌冽杀意便不曾消退。可安无雪刚触上这人的衣袖,他便登时眼神一柔:“……师兄?”“拖一会,”他避开谢折风那让人心底莫名发麻的目光,“你杀了她,真正的她会获得身死前后的记忆。我不想真正的她记得刚才之事。而且姜轻还在曲家里面,死门杀机显现,曲氏仙门望族,渡劫众多,若是都没有理智地开始杀人,姜轻未必能全身而退,我先去找他。”谢折风眸光微暗,似是不喜欢安无雪去找姜轻。可他也知道,如今要拖一会上官了了再杀了这个假的,也唯有他能做到。他便只能说:“好。师兄……”他想说师兄快去快回。可他又怕安无雪觉着他又在妨碍对方,话到嘴边,立时被他自己吞了回去。安无雪却没心思察觉这些,已经凌空而起,御剑入了曲家。谢折风神色一肃,转回身,覆了出寒剑气的普通灵剑瞬时从他手中飞出,直冲五百年前的上官了了而去!渡劫期巅峰交手的灵力波动荡出,四方飞沙走石,狂风卷云。安无雪刚才便已经送出天涯海角符寻找姜轻,此时传音符刚好被对方拆开,他就着自己的气息和灵力波动寻去,没过一会便寻到了姜轻。姜轻正站在曲家深处的一个池塘旁。此地处于曲氏门庭重重包裹之中,还在合籍宴设宴席之地往里,池塘的装饰都是仙祸时常见的风格,显然是很早就存在的地方,应当是曲家本宗居住之地。没想到姜轻为了探听消息,居然深入此地。不过也正是在此地,曲氏本宗都出去迎客,此地反倒因为没人而安全得很。“姜道友。”姜轻正在看着远方天穹缓缓崩塌,闻言转过头来。他见着安无雪便笑了一下:“宿雪,你们那边如何了?我刚才本来想去找你们,却见这幻境开始不稳定,担心轻举妄动影响了什么,因此在此地等着,你果然来了。”安无雪说:“幻境差不多要结束了。”“你们和上官城主交手了?”他点头,扫过姜轻面前的那五百年前的池塘,此刻终于有点闲心道:“姜道友为何藏在此处?”姜轻笑道:“自然主要是因为此地安全,这里好像是仙祸之前就有的地方,时间久远,没什么人会在此走动了。而且,宿雪忘了我的来历?”安无雪失笑。他怎么可能会忘?但他只说:“道友是胎灵族出身。”姜轻点头:“我虽然只有几百年的记忆,但其实生在千年以前。看到这种古地,总会想,我若当时睁眼,是不是该看到的是这样的风景。”安无雪说:“但往事不可追,去者未必是好物。”“确是如此。”他们几句话间,幻境终于开始彻底崩塌。远处荡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谢折风怕是已经击杀了这虚假的上官了了,并顺带把死门幻境以暴力手法破之。
安无雪领着姜轻回去,正好幻境之中的一切都化作虚无,两道生死门出现在谢折风的身前,曲忌之和裴千在一旁等着。姜轻微讶:“曲小仙师怎么还在?”裴千咳了咳:“这家伙是真的。”姜轻不算太意外:“难怪有些眼熟的感觉,原来确实是我认识的那一个。既然如此,有一事……”“姜先生想问的,是你被追杀一事吧?”曲忌之说。安无雪和谢折风对视了一眼。只听曲忌之说:“裴千昨日便问我此事。观叶阵之中,唯有布阵者能提前留好引信,随意穿梭在阵法中,追杀你之人既然能不通过生死门离开幻境,那肯定是布阵者的手下。“北冥出事以后,我也一直被困在此阵中,还是裴千和我说其余诸城剑阵的情况。裴千提到,有人用一块石头转移过北冥剑阵中的阵纹。“这世间能承载符文的天地灵物有很多,但北冥剑阵是背负大因果替代天柱的磅礴大阵,能承受剑阵阵纹的灵物,必然也是大因果之物。“而这其中,就有……”曲忌之话语一顿,安无雪却自言自语地接道:“胎石。”胎石脱胎于业火,天生背负天道大因果,又坚不可摧,又可造万物。姜轻也正了神色:“胎灵族虽然只剩我一人,但还有很多并未生出灵智或是已经死了灵智的胎石在冥海深处沉睡。“傀儡之祸刚起的时候,确实有人来打那些胎石的主意,但是用胎石炼制傀儡,需要的修为太高,那些人这才放弃。那时候城主府已经焦头烂额,此事无疾而终,我就没有去追寻那些失落的胎石,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我族也可以承载阵纹因果。”安无雪明了。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原来他们在第二十七城时,在赵端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用来转移阵心的石头,就是胎石。“所以他们追杀姜道友,是因为姜道友是最特殊的胎石,自然能有更大的效用……”曲忌之点头。“但提到这个呢,就得说,我创观叶阵本就不是为了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阵,只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欲——”裴千终于忍不住了:“你也知道啊!”曲忌之嘴角噙笑:“我一直都知道啊。”裴千:“……”曲忌之接着道:“因此入阵者只会困在自己的因果中,哪怕是北冥第一城的生灵都被网入阵中,入阵者也只会遇到和自己因果深重的人。”他一本正经地说:“比如我和裴千天作之合,所以我会遇到入阵的你们。”“有病!谁和你天作之合!”曲忌之兀自说着:“但是裴千说,姜先生也是在阵中和大家相遇的?我和裴千只是识得姜先生,没什么因果,难不成仙尊和这位……”他看了一眼安无雪。方才安无雪和五百年前的上官了了之间发生的事情,曲忌之也看在眼里,不知是不是猜出来了什么,只是笑吟吟地说:“仙尊和这位宿道友,有哪位,是和姜先生有大因果?”安无雪:“……”他先前没提,自然是因为双修一事对他来说算是一场谢折风都不愿承认的荒唐,如今知晓无情咒一事,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但安无雪只是犹豫了一下,姜轻却已经说:“可我和谢道友还有宿雪只有一面之缘。或许是我和宿雪投缘,天命之中便有大因果。是吧,宿雪?”安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