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什么时候?”
“皇帝寿宴结束。”
陆小凤纳闷:“为什么非要等到寿宴结束?”
“我不确定我的猜测对不对?所以我打算等他出现,然后看着他平安离开我才放心。”
“你等的那个人是谁?”
“可能跟你这次被人诬陷劫官银有关。”凤安安转过头道,“所以,陆小凤,我是在为你洗清罪名,你要是一个人先走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好歹陪我一起在这等吧。”
陆小凤苦笑:“我可以说不么?”
“不可以。”一口拒绝,毫无余地。
陆小凤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是霸道得可以。
“那好吧,反正我武功也没你高,如果我拒绝的话,也许真就跟玉罗刹一样,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而我呢,向来很识趣的。”陆小凤破罐子破摔了。
七月十二那日,宫中张灯结彩,作为新帝登位后的第二个寿宴,之前那次因为蛮夷来袭,低调从事,而如今四海升平,自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各地藩王,不管是宗室的,还是异姓王,纷纷赶在这一天入京贺寿。
除了之前因为密谋造反被满门抄斩的平南王府。当今世上,还有当今圣上的叔叔辈的平西王;当今圣上的兄弟辈的恭顺王,安顺王;异性王爷包括太平王爷在内的三个王爷,一共六位王爷。除太平王爷八百里急件不能前来,由其子替之,其余藩王悉数到了。
不远处的偏殿内,躺着两个被剥了外衣的太监和宫女。
陆小凤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平生还是头一回扮太监。”
凤安安一身宫女打扮,瞧了他一眼道:“习惯了就好。”
陆小凤噎了噎,这种事他永远不要习惯。
“好了,出去吧。”凤安安刚要伸手开门,被他扯住了胳膊,她低头看着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陆小凤赶紧松手:“真要出去?”
凤安安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陆小凤紧跟其后。
凤安安混迹在倒酒的宫女之中,她要伺候的身边这位可是大有来头——之前先帝在位时最受宠爱的儿子,排行老六。原本皇太子和皇二子相继染病死了之后,他生母是四妃之一的洛妃,身份高贵,他本身又极得宠爱,也是最有希望登上大位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春风得意之时,谁知道一次出游,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又“万分不小心”地被马蹄踩断了腿,至此落下了残疾,走路有些跛。其实,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但是,泱泱大国,自是不可能让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继任大统的。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了,皇后所出的太子病亡,王贵妃的皇二子紧接着也去了,皇三子早就被过继给了没有子嗣的平西王爷,皇四子的生母是个宫女,地位低下,不足一提,本来万分看好的皇六子,而如今还落了个残疾,皇七子尚在襁褓之中,养不养得活还是个问题……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五子朱则衍脱颖而出了,他一扫之前的愚钝平庸,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一般。他敏而好学,进退有度,总算让老皇帝老怀安慰了,暗叹自己当初还是看走了眼,竟然没看出这是块璞玉。
皇五子登位,最忿忿不平的莫过于本来很有可能登上大统,而如今却被赶到偏远封地,只能奉诏入京的皇六子朱则翊。今日进京,看着京城繁华似锦的景象,完全不是他那一亩三分地可比的。再看如今宫中张灯结彩,歌舞升平,群臣恭贺的模样,他越发不忿起来,连带着脸色也不好看了,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凤安安阴着一张脸,真想给这小子一锤子,让他昏迷一会儿,他喝酒喝不醉,她倒酒的却是累了。要不是他的斜对面坐的是哥哥,她才懒得站在这给一个酒鬼倒酒。
凤安安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瞥向斜对面的人,心中甚感欣慰。瞧瞧,自家哥哥真是长得好啊,器宇轩昂,一表人才,顿时把满朝文武都给比下去了,凤安安心里那叫一个自豪。(群臣:姑娘,你是兄控,但也不要贬低我们。)
“贱婢,傻愣着作什么?还不给本王倒酒?”身边的人又叫嚣了。
喊,喊,喊,喊你妹啊,倒酒!怎么不喝死你!凤安安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又给他斟上一杯。
太平王府的座位处,太平王世子和世子妃静坐在那,和周围的环境有几分格格不入。圣上做寿,本是大喜之事,可太平王世子宫九却习惯地穿了一件白衣,颇有些大煞风景。这也就算了,世子妃也好不懂道理,陪着胡闹,也穿了一袭白衣。这两人倒是看上去登对得很,也飘飘欲仙了,只是……话说你们二位知不知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群臣吐槽: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兴许是凤安安的眼神太过灼热了,宫九倏地往这边看过来,凤安安赶紧低下头又给朱则翊添酒,被他一手推开:“滚开。”
朱则翊喝得醉醺醺地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到殿中央,也不叩拜,大大咧咧地打着酒嗝道:“皇上大寿,真是好不热闹啊,如此排场就是先皇在世,也难得见到。”
此话一出,殿中有些许的安静,紧接着就见户部尚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冲上位行了个礼道:“王爷此言差矣。先皇在世时,蛮夷进犯,连年征战,而如今新帝即位,太平王爷又骁勇善战,边疆连连传来捷报,国内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借此寿辰之日,圣上宽厚,普天同庆,岂不显示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