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安想稍稍扭一□子,哎哟喂,她居然就保持这种高难度动作睡着了……
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扭一□子吧,又怕被底下的人给惊觉了,只能苦着一张脸,心里默念让人赶紧走,赶紧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她的意愿了,这人还真站起身了,伸了个懒腰,唤着近身太监,伺候着走出了南书房。
凤安安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至少明天下朝之前,她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凤安安一个翻身,凭空一跃,嗖地一下窜入了内殿,纱帘稍稍晃动了下,都没看清人影,足见其速度之快了。
点上自带熏香,躺在暖暖地被窝中,没多久,凤安安便进入了梦乡。
“皇上,今晚上宿在哪?奴才吩咐哪位娘娘侍寝?”
走出南书房的少年皇帝停住了脚步,后附着双手,稍稍侧头道:“你先下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王安稍有停顿,弯腰行礼后便退下了。
少帝朱则衍则凝眉又原路折回了南书房,早在他第一步踏入南书房正殿,就已经知道有个人在某个角落了,他不动声色就是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可偏偏这人不声不响,什么行动都没,他等着等着,饶是他耐心再好,也有耗尽的时候,况且听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平缓而均匀,总不是他猜的那样……那人该不是睡着了?
朱则衍的耐心,他要是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要不然,怎么能等死了皇太子,等死了二皇兄,等残了六皇弟……最后等死了老头子,一路好运地坐上了如今的至尊之位,难不成真以为他运气好不成?
所以他耐心地等了又等,奏折翻了又翻,刚开始是一边提防着来人的动作,一边看奏折,到最后,迟迟不见屋里人的动作,他也渐渐聚精会神起来,一口气把累积的奏折全部批完了,还拿起一本治国之道看了起来,眼看书都翻完了,那人还是没动作,他耐不住了,不如假装出南书房就寝看看。
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么一出。朱则衍轻轻地撩开纱帐,借着月光细看,原本一晚上脑袋里盘旋的各种阴谋诡计之类的,在看到床上的场景时,都给呆滞住了。
——这“刺客”还真是来借床的!瞧那蜷缩的身子,卷了的被子,将自己包裹得跟个蝉蛹似得,一脸好眠的模样,玉一般的娇颜蹭了蹭被子,嘟了嘟嘴,哪有一丁点刺客的自觉和防备,刺客也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吸了吸鼻子,朱则衍乐了,当真觉得这是自己家呢。
难不成这“刺客”在南书房正殿等了这么久,等他离开就是爬上他的龙床睡觉?!
朱则衍正想着怎么处理床上这位霸占龙床的人,结果一回神眉头再次皱紧,脸上的惊诧显露无疑——房间里弥漫的香气……
再熟悉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几乎每晚都点这种熏香睡觉!之前是因为失眠,有人告诉他这种熏香气味清醇幽雅,可以抚平不安定的情绪,之后是因为习惯了,点上这种熏香,就会感觉她还在身边,没有离开过。
朱则衍强压着内心的骇浪,几次想伸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她?!刚伸到她额前,又缩了回来,连带着手都是颤抖的。
这种熏香是她特殊配置的,自从她三年前死了之后,他特地找了制香高手制作这种香料,专供他一人使用,为什么床上的人也会有这种香料!
正当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伸手,快要触碰到她的额前时,他猛地收回了手,目光如炬地看向殿外,身形晃动,一眨眼功夫,人已到殿外。
房间内仅留下了凤安安一人均匀的呼吸声。
进了京城,陆小凤一路上都跟着老实和尚,盯得紧的连和尚都觉得纳闷了,转过头道:“陆小凤,你有必要盯我盯得那么紧么?连和尚我如厕也要跟着?”
陆小凤笑了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的。”
老实和尚无奈地摊手道:“你问吧,天下都知道和尚我老实得很,要是能回答,一定回答你。”
陆小凤如愿了:“太平王世子去哪了?”
老实和尚摇摇头,老实道:“我不知道。”
陆小凤挑眉:“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九公子的行踪向来没人琢磨的透,昨晚上咱们不是住在一个客栈的么?连你都没发现九公子不见,更不要说和尚我了。”
老实和尚又摸着光头,得意道:“不过和尚我倒是真的能猜到他去哪了。”
“去哪了?”陆小凤问道。
“那你知道凤姑娘在哪么?”老实和尚反问道。
陆小凤撇了撇嘴:“那次南王府分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她。”
“我敢保证,你要是知道凤姑娘在哪,九公子一定在那。”老实和尚信誓旦旦道。
陆小凤凝眉,按照那晚上凤安安的意图,既然是为了躲人,躲哪里最安全……他大概已经猜到答案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在京城。”
“哦。”老实和尚老老实实地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哎……我说你是不是太淡定了?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奉诏,藩王是不能入京城的么?”陆小凤双手环胸问道。
老实和尚笑了笑:“你觉得有人能拦得住他么?”
“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想找凤姑娘?”
老实和尚摇摇头道:“不是我们找,其实我们本来是想偷偷地找,不让九公子知道的,可最后还是没能瞒住,你放心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泄漏,你的好友司空摘星也该被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