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先说鼠疫!”边少卿瞧着两人似乎有就盗墓业是否存在进行长篇大论,也不顾忌两人的身份,开口自问重点。
崔宇看眼暴跳如雷的贾赦,眼眸闪了闪,透着抹笑意,而后跟着边少卿附和一句:“恩侯,还是先说鼠疫,时间不等人。我们再耽搁下去,没准都进不了城了。”
边少卿一听,忙又催促了一句。他在外奔波了将近四天了,就算有飞鸽传书,可有些事情还是得亲自去朝俞寺卿汇报的。
“说!”宋学慈言简意赅:“贾大人不必有什么顾忌,学生日后有时间跟大人慢慢聊刑律。”
贾赦闻言,差点给宋学慈跪下了!他知道人爱律,才先抛出盗墓,打算拿黑、市听到消息,作为自己说出鼠疫两个字的根源。毕竟,这消息本来他就是从黑、市上听来的。
可他忘记了,宋学慈现在是他师爷。
亲爹哟,带我走吧!
他不要慢慢聊!
虽然又激动又悲愤,贾赦还是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按着先前垂头时候思量出来的“戏本”缓缓道:“就是……就是三四年前,那时候我还浪着嘛,听到有杨贵妃用过的扇子,就亲自去黑、市淘,享受那捡漏的乐趣。虽然没淘到,但也得了一块水头不错的玉,可显摆没两天,就有有个相熟的小文物贩跟我透底了。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可那出土的坑不好惹,据说全部丧命了,出来那几个也得病了。”
顿了顿,贾赦叹道:“现在想来应是望儿乡这帮人盗得皇陵了。不过想想也是都三十几年过了,也的确风头过去了,带出来的东西应该陆陆续续出手在卖了。哦,不对!”
贾赦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道:“重点是那个病!那小文物贩说是天谴报应的,下巴肿得老大,刚去他那里收货,隔天再去就死了。”
“所以你就怀疑是鼠疫?”宋学慈拧眉看了眼贾赦:“那为何先前看着我说?”
贾赦斜倪眼宋学慈,理直气壮:“宋学慈宋大师爷,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要是我乌鸦嘴了,你爹是谁?我们几个不跟着没命?”
边少卿对贾赦这后半句还是信服的。之前八皇子爱亲力亲为调查破案,可到底出行还是依着皇子待遇来的,最多给人在大牢里讯问些已抓到的犯人。现在他仗着是宋学慈,说出现场就出现场,说挖坟就挖坟,抬尸体就抬尸体,一点都不含糊,谁都劝不住!
于是,边少卿顾不得思索贾赦这话里到底有多少真假水份在,道:“到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尽快先回城先看一看。”
“宋师爷,只有身体好,才能破那无数的悬案。”崔宇跟着劝道。
“我看起来很不理智不成?”宋学慈憋气:“走,先回城,整顿一下,明天再来。”
“嗯。”贾赦郑重点点头,心理却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其他三人再怎么怀疑,他回去就立马开战灭鼠活动。
对于上辈子的他来说,一个差不多除了庄子里转转,上个香,或者出丧便基本没出过北京城的土豪大老爷,完全对个穷乡地方不感兴趣,才会不在意,当个新闻听过就忘。
现在他也算一地父母小官了。
防范未然嘛!
再说了,现在秋天了,老百姓丰收过后,也该好好整整自家,也理一理自己。
而且现在还有海商大富豪,哈哈哈哈哈!
发个药包什么哒,不差钱!
灭鼠行动中
因有土豪大理寺在,贾赦回去的时候,倒是蹭上了马。可惜,哪怕有个马背上跟着打天下平天下的祖父和爹,贾赦依旧不太擅长急行。
马这种出行工具对于贾赦来说只是维持风度的,就算秋狩打猎,也有护卫射、好的。所以当风度变成了跟着人后头吃黄土,贾赦便焉了。但人要个脸,为了贾家的名声,贾赦一路强行跟上了众人的脚步,最后顶着一张“黄土脸”回了家,直接瘫痪在床,让小厮丫鬟伺候着梳洗。
另一边崔宇回衙门关注了府衙这两天的事务后,边少卿和宋学慈换洗过略酸臭的衣服,禀告过最新案件进展后,三人不约而同的先后拜访贾家。
鼠疫这一词,若是没点真凭实据上报,那完全是找抽!而且就算预防,那也要拿捏个章程出来。最为简单现实的一点,上年度户部没这“第二次大规模预防鼠疫”的预算啊!先前惯例的灭鼠活动不过是每年春耕过后畜牧兽医司配药,免费发放。若此后,要灭鼠药,得老百姓自己个朝畜牧兽医司买!
贾赦迷迷糊糊被叫醒,忍不住脑袋探到窗户,指着夜幕那高挂的月盘,“那不是太阳,是月亮啊!这些人不会累啊!”
嘟囔着,贾赦穿了衣裳来到大堂见客,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感觉自己憋不住话:“你……你们不休息一下?崔大人还好,边大人和宋师爷,您二位那眼圈黑的都快成川蜀那上贡过的蜀猫。”
“破案需要。”宋学慈骄傲回了一句:“若是没有我们废寝忘食,何来案件水落石出?”
边少卿默默苦笑。本来就算鼠疫有,那也与大理寺职权无关的。但谁叫宋热爱现场勘查的。这不得防蛇虫鼠蚁,改善一下全京城的环境。俞寺卿暗中跟他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把,他们大理寺眼见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蹲定了,所以只能趁现在,贾赦还是顺天府通判,撸羊毛。
崔宇跟着无奈笑笑。他是思前想后,打算趁着晚上没人,来问一句贾赦有关鼠疫消息的可信度。哪怕只有五分能信,他身为顺天府尹就得提前做准备。